第八章 怨婴（1 / 2）
众人利落的收拾好行囊，车队乘着夜色向着东北疾驰而去。路上那位惊魂未定的夫人一家来到花子的车厢向剑心道谢，这家人离开后不久车队头领带着老向导也过来了，想见识一下刚才发现异况的少年，顺便询问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剑心描述了一下自己当时的感受，幼童的声音以及太刀斩中的感觉，“我感觉像是斩到了什么丝线？”
“感觉？你没有具体看见吗？”老人问道。
剑心摇了摇头，一旁的花子接口道：“他的眼睛有病，看不太清。”
“这样啊。”
“不过当时的那位夫人确实是像一个提线木偶那样自己向营地外走去的，说是走去，其实用飞来形容更恰当，那位夫人像是踩着看不见的阶梯一步步的向高处走去。”花子继续说道。
“难怪怎么也找不到我妻子她们的足迹，原来根本就没有在地上走。”头领叹气道。在之后又细细询问了一会相关的细节，正当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车厢的门被人敲响，来的是一位车夫。“怎么了？”老向导问道。
“先生，我们已经向着东北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但是还是没有看见森林边界的那条小河。而且天气也变得好奇怪，现在已经是寅时了，但是夜色还是不见褪去……”护卫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车厢一阵颠簸，然后“唏律律”的驮马嘶鸣传来。“又怎么了！”老向导有点恼火，朝着窗外喊道。
“驮马们受惊了，不愿意再往前去。”车队前面的车夫回道。车队用的驮马都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哪怕看见了大火不会轻易受惊，不听指挥。头领和老向导走下车厢，剑心紧随其后。花子看着剑心凝重的面容，没有挽留只叮嘱他注意安全。剑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向导下车后带着前来报信的车夫前去安抚驮马牲口，而头领则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儿郎们，准备战斗！”护卫们迅速的聚集起来各自抽出兵器戒备着四周。随着头领的一声令下，除护卫以外的人也急忙运转起来，车厢被围成一圈，牲口被拴在圈外，人们则聚在圈内点起篝火。剑心灵活的爬上树冠向远处望去，看见了一片灰白色的瘴气正快速地向车队方向蔓延而来。
“常世来了！”剑心从树上滑下，朝着人群大喊。
“常世？！”老向导听了万分震惊，“倒霉倒霉倒霉！快把崇明火丢到篝火里！”老向导话音刚落，灰白的瘴气就蔓延了过来。一个身手灵活的男人从车厢里爬出，将一个小竹筒丢进篝火正是那个姓白石的男人。“轰——”明黄色的崇明火冲天而起，驱散了汇聚而来的常世瘴气。好在这片营地已经接近森林边缘，树木并没有那么繁茂，没有引起山林大火。
也就在这时一声细细的呢喃传入了剑心耳朵，“妈妈——。”
“你们听见了吗？”
“什么？”头领问。
“有人在喊‘妈妈’。”
首领的脸色肃然，“没听见，那个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首领在听见剑心声音的一瞬间就决定信任他，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开这种危险的玩笑。而且，有些孩子就是能看见听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南面，听得并不太真切。”
“小心南面！”头领下令道，“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呢？”头领问道。
“剑心，柳生剑心，你呢？”
“坂本一雄。”头领一边回答着，一边接过了老向导分发的崇明火把。
似乎是被丢入篝火里面的崇明火罐裂开了，篝火的火舌再一次升腾而起，驱散了更远处的瘴气，在南面的一颗柳杉树干上，一个双目通红的青色婴儿正攀附在那里。随着火舌落下，灰白瘴气回卷，那个婴儿再度消失不见。
“是怨婴，它能躲在常世瘴气里面。”老向导说道。
坂本一雄点头，“两两一组，用崇明火把驱散雾气把他逼出来，这么大范围的常世，它坚持不了多久。”
“是！”护卫们领命而去，剑心握着火把，细细的分辨着林风送来的声音，“噼啪”这是木材燃烧的声音，“沙沙”，这是衣物穿过草丛的声音，“喀嚓”，这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就是这个！“西南面树结很大的那棵扁柏！”剑心喊道，一名年轻的护卫听到剑心的话，下意识地把手中的火把掷向西南面的扁柏，火光驱散了常世，觉察到不妙的怨婴立马从树干上跃起，但是比它反应更快的是坂本一雄，在怨婴跃起的瞬间，他已经搭好猎弓一箭射出。“嗖——”羽箭射中了半空身形刚刚消失的怨婴将它死死钉在扁柏的树干上，透明的怨婴的嘶吼着，挣扎着，但随着之后的四发羽箭射在它的身上带走了它的生命，死去的怨婴显露出它青色的躯体，以及肚子上奇长无比的青色脐带。“哦吼！结束了！”刚才投掷火把的年轻护卫兴奋地跳了起来。松了一口气的老向导敲着他的脑壳，笑骂道：“小四，还不快去把火把捡回来，你是想引发山林大火，让我们给这个小畜生陪葬嘛？”
小四也不生气，笑着挨了这一下，欢天喜地地吵着落在地上的火把走去。捡起火把之后还不忘瞅了瞅被钉在树干上的怨婴尸体，“先生，这东西不需要处理一下么？”
“不需要，怪物死后不久尸体就会消失，而且摸了这种东西之后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奇怪的恙病。”老向导道。
“哦哦。”小四点着头向回走来。
剑心看着一雄那样干脆地收拾掉那只“鬼”，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剑心浑身一阵冷颤，远远地，一声凄厉的哭声传入剑心的耳朵：
“我的孩子啊——！”
“快跑！”剑心朝着小四喊道。
混乱年代的人们身体的反应速度往往比脑子要快一点，在听见剑心大喊的瞬间，小四就下意识地跑动起来，但人类天性的好奇让他回头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常世瘴气里，一根锋利的脐带洞穿了小四的左眼。
“戒备！戒备！”坂本一雄喊道。
刚打算休息的众护卫慌忙地抽出刚收起来的武器。
青色的脐带被缓缓地收回到常世瘴气里，在一众人的屏息等待里，一个穿着常服的妇人从瘴气里走出。
“钰娘，是你吗钰娘？”看见这个妇人，姓白石的男人从护卫中挤出来，声音颤抖的问着。
“夫君，是我，是我。”声音轻如黄鹂，我听犹怜，倘使没有那根缓缓向着她衣摆下收缩的青色脐带，可信度也许要高一些。
“钰娘你别动，为夫这就过去救你。”男人颤抖着向着妇人靠近。
“白石家的小子，你疯了吗？那不可能是钰娘！”老向导压低了声音对男人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给她一个解脱。”男人低声说着。他松开了手中的火把，双手张开着举起，慢慢向妇人走去。
随着男人的靠近，妇人的脸上表情越发的生动了起来，好看的丹凤眼睫毛微微颤动，流下了一滴清澈的眼泪，“夫君，”妇人注视着男人，说道：“请，杀了我。”男人浑身一颤，右手甩动，一柄匕首落入手掌，他双手反握住匕首朝妇人右眼捅去，“啊——！”在血光溅起的一瞬间，妇人衣摆下向男人腹部刺去的青色脐带被妇人白皙双手紧紧攥住。老向导看准时机，手中马鞭一甩套住男人将他拉回，男人一手抓着马鞭，一手伸向妇人，“我的钰娘啊！我的钰娘啊！”声嘶力竭。
“啊——！”刺耳的尖啸从妇人那里传来，剑心捂着耳朵望向妇人。那妇人仰面朝天跪在地上，灰白色的常世瘴气涌向她大张着的嘴巴，右眼上插着的匕首被神秘的力量挤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