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嚼舌(1 / 2)
被新婚小夫妻虐狗的宗室中人,反应不一。
有的是长辈,年纪也大了,为人宽厚,看到人家小夫妻恩爱,只有高兴的,夸了又夸,还拿赵陌与秦含真做例子,劝自家儿孙们夫妻间好好相处。至于他们的儿孙们是怎么想,那就是另说了。
有的是心生羡慕,回头看看自己的妻子,多年感情也很深厚了,哪怕日常时不时会有些小口角,妻子为自己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也不容易,自己理当多休贴一下的,便对妻子温柔体贴了许多,还从赵陌那里学会了给妻子送惊喜小礼物的招数。他们的妻子无论是喜欢这些小礼物,还是对礼物的种类哭笑不得,嫌丈夫乱花钱,基本上对丈夫的态度转变还是挺受用的。
这一类人,自然是成功地转变成为虐狗的源头,改而虐起了别人。
也有的男人觉得这种事太过伤眼,也很无趣。新婚嘛,谁不是甜甜蜜蜜的?等日子长了,赵陌就该觉得无趣了,然后还不是该吵架的吵架,该藏私房钱的藏私房钱,该纳妾的纳妾?又谈何送礼物给妻子?做妻子的也会开始在公中账目上做手脚,中饱私囊,不从丈夫身上刮一层油下来都算是好的了,还谈什么给丈夫准备小惊喜?
这一类人,大概是认定自己做不成的事,别人也做不到,思想悲观。而他们的妻子则是另有想法,觉得自家日子过得不好,完全是丈夫的错,然后便有了指责丈夫的新理由,日常重复着句式:“你看看人家赵陌,就不象你这样,你什么时候也能跟人家学一学……”
但还有一类人,不会因为别人家的事,反思到自己身上,只会拿别家八卦当作谈资,兴致勃勃地嚼起了舌头。
在一场宗室女眷小圈子里举行的小型茶会上,休宁王妃正与湘王妃聊着两人从赵陌与秦含真小夫妻处得来的谢礼,前者得了一对精致绝伦的点翠喜鹊登梅步摇簪,后者收到的也是精雕细琢的鹤鹿同春玉雕手镯,都觉得这谢礼极合自己心意,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夸奖秦含真这个新侄孙媳妇细心又贴心呢,便听得随湘王妃同来的两个孙子媳妇自以为风趣地闲谈起来。
一个说:“喜宴那日我也在场,见了新娘子,实在惊艳!平日里见得少,谁知道永嘉侯的长孙女儿竟是这等才貌双全的佳人?往日那些传言,竟没一句能信的!只是这样的佳人配了肃宁郡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愿肃宁郡王不要辜负了她才好。”
另一个捧哏:“嫂子这话怎么说?肃宁郡王与郡王妃如今正恩爱呢,满京城谁不知道呢?”
前者叹道:“他们这一支,只怕风水不好,也不是没有过恩爱的夫妻,但总会变成怨偶,不得白头偕老。从前益阳郡王还是辽王时,与元妃唐氏,不就是有名的怨偶么?唐娘娘去世后,辽王象是恨不能没娶过她似的,对嫡长子根本不放在心上,继妃差点儿没把唐娘娘所出的嫡长子逼死,他都不吭一声,可见他对唐娘娘是有多恨哪!他的嫡长子硕大爷,就是肃宁郡王的亲生父亲,与原配温氏也是恩爱了许多年,结果一朝进京遇见了王家女,就立刻变心了。温氏病逝后,硕大爷直接把嫡长子送走了,眼不见为净。肃宁郡王后来跟着永嘉侯一家进京的时候,连家门都没能进去呢!弟妹你瞧,肃宁郡王的祖父、生父,不都是与妻子成怨偶的结果么?就连硕大爷后娶的小王氏,也是和离的下场。”
后者惊道:“果然如此!唉,肃宁郡王的命也真苦。长辈们做过的事,他不好多说什么,但他吃过苦头,应该不会仿效,让自己的儿女也受同样的罪吧?”
前者嗤笑:“难道硕大爷受后娘的苦时,没有恨过益阳王妃?后来他还不是一样叫自个儿后娶的媳妇折腾嫡长子么?男人呐,在女人的事情上哪里是靠得住的?”
这时候,有别家女眷听到她们的议论,也凑过来聊上一份:“说得是呢。前辽王这一系,只怕都有夫妻不和的坏毛病。如今听闻连益阳郡王也与益阳王妃闹起了别扭,几十年都没纳过妾的,却新纳了一个益阳当地士绅献上来的美人,还十分宠爱,与益阳王妃多年的情义,好象都是假的一般,气得益阳王妃搬到庵堂里清修去了。不正是应了这一说么?”
有人吃了一惊:“什么?益阳郡王竟然纳妾了?!”不管益阳郡王对长子长孙是如何刻薄惹人非议,他与继妃的多年恩爱不是假的,在宗室里头,也有不少人为此羡慕前辽王继妃呢。没想到她的独宠地位也并非天长地久,所谓专情的丈夫,也有宠妾灭妻的一日。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