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谜案(1 / 2)
辽王次子在酒楼里的杀人案,成为了十月中下旬京城最大的新闻,沸沸扬扬闹了许久,始终真相不明。
辽王次子赵砡杀人的嫌疑很重,可他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杀人。他那日在酒楼里态度不佳,据他后来交代说,是因为遇到了一个骗子,发现自己被骗了钱后,就回到遇见骗子的地方想找线索,手下人都被他分派出去找骗子了,才没在他身边侍候。他若真是一怒之下杀人,也该是杀那骗子,没必要跟一个伙计对着干。
关键是,因他跑到酒楼来的时候,那副模样实在是太骇人了,对面茶馆里有人看见,多瞧了他几眼,知道他是王府公子,还特地留意了他一阵。这些人是看见他在二楼雅间窗口探出头来张望的,瞧他当时的模样,也不象是杀了人的样子,而且他缩头回去后,很快酒楼里就吵嚷起来了,说是杀了人。这跟赵砡的口供是对得上的。
然而,斜对面雅间里的几位客人,做出的口供对赵砡不利,楼下的客人与伙计也都说并没有人在期间上过二楼,难不成还是个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江洋大盗杀的人么?这样的人跟一个小伙计有什么仇怨呢?还非要在跟前有人的时候下杀手,就不怕赵砡什么时候回了头,将他看个正着么?
顺天府倒也有破案的能人,提出一个疑点,那就是街上那动静,所谓小摊贩抓毛贼什么的,该不会是故意闹出来,转移众人注意力的吧?因为所有人都留意街上的喧闹了,因此没人发现小伙计被杀?至少,赵砡就是因为被这场喧闹吸引过去,才会在窗边站了许久,连身后有人被杀死都不知道。
顺天府的人便去打听,当日抓到毛贼的是谁?事后又将那小毛贼押到哪里去了?但是怎么查也查不到,据说那些小摊贩并非京城人士,是城外来摆摊卖货的,抓完贼后押到僻静处打一顿,把钱找回来就走了,没有上衙门,也没扣下那贼。至于小毛贼本身,吃过一次亏,可不就得跑了么?难道还留下来等着衙门的官差捉不成?
顺天府觉得这事儿可疑,但是一个酒楼的小伙计,犯得着惊动那么多人演一出戏,就是为了取他的性命么?
这条线索断了,官差没办法,只能再三去找酒楼里的掌柜伙计与客人们询问,而这一询问,又问出问题来了。
当日因并非饭时,所以整个二楼,除了赵砡,就只有那一雅间的客人了,约摸有四五人,都是年青力壮的男子,都是外地来的行商,据说是做成了一笔生意,赚了大钱,特地来喝酒庆祝的。他们的证词对赵砡不利,但他们本身未必就没有嫌疑。因为二楼当时就这么些人,若不是赵砡杀的人,楼下又无人上来,那凶手自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尤其是,当顺天府的官差按照这几个人当日交代的住处,找到他们落脚的客栈,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的时候,他们的嫌疑就更深了。若不是有问题,他们跑什么?
只不过,事情好象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客栈的伙计交代说,他们原本住得好好的,也没说要走,一天晚上忽然来了两个人,看那打扮象是富贵人家里的管事和跟班,其中跟班与那管事说话时,提到是什么王府来的人。这两人去跟那几个说了话,然后他们就连夜退房离开了。
说不定是辽王府知道这几个的证词对自家儿子不利,使了手段,或是利诱,或是威逼,把人弄走了呢?这么一来,赵砡好象也很有嫌疑?
这还不止呢,赵砡派出去找骗子的那几个护卫和随从,一路打听着象是蓝大富的人,找到了蓝大富在附近租下的民居,闯将进去,发现房东一家死在屋里,而且都是新鲜断气的,紧接着就有邻居撞见,叫嚷开来。护卫们声称自己没有杀人,但邻居们觉得他们很可疑,偏偏他们身上又有利器。若不是他们身上的武器没有沾血,大小也跟死者身上的伤痕有些对不上,只怕当即就会被人扭送官府了。京城毕竟不是辽东,辽王府的面子没那么管用。
这案子与赵砡的酒楼杀人案被合并为一案,顺天府一边将护卫们扣押下来,一边去追查“蓝大富”等人的去向,但怎么查都查不到有用的线索,倒是死去的房东屋子里有些证据,证明辽王府没那么干净,更象是辽王府的人在杀人灭口。护卫们是有口难辩,个个都觉得冤死了。
赵砡再次被送进了宗人府大牢。这一回,皇帝发下来训斥他的圣旨,就说得没有上一回那么客气了。有了这么一回污点,他连洗刷罪名,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是去争世子之位了。能摆脱杀人罪名,安安全全地离开宗人府大牢,就已经是祖宗保佑。
辽王府中一片愁云惨雾。发生了这种事,圣旨也没有催着辽王一家离京返回藩地,但辽王夫妻压根儿就没有为此松一口气。辽王继妃哭了不知多少回,闹着要丈夫去向皇帝求情,哪怕是在皇帝面前下跪磕头,做小伏低,也无所谓了。赵砡可是她的命根子,若是这回冤死了,叫她将来靠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