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甘军威武（1 / 2）

这时，一支蓝帽、青衣、白袍的军队向外城奔去，配备一些长枪，携带马刀，脚步铿锵，目光犀利。

这样一支装备与洋人天差地别的军队，竟然往乱军和百姓逃命的混乱人流的相反方向直奔而去，从沾满血迹的脸和布满破洞的衣服可以看出，他们一直在经历血战。

这便是威震西北、纵横全疆、收复失地而厥功甚伟的甘军，他们从来都是劬劳以兴师，视逸豫为祸根，他们的气势总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清廷扭曲了祭祀，荒废了兵戎，但还有那么几支军队保留了千百年来中国军人应有的血性，甘军便是其中之一。

途经永定门之时，愤怒的甘军士兵盘问一名装束言语貌似东洋人的家伙，一听是日本驻华使馆人员，料想必定是给即将攻城的日军通风报信的，早已怒发冲冠。

这日本人转眼间被几名杀红眼的甘军砍倒，就连附近的贾良和武轩远也来不及阻止。

此时，武卫左军几乎全军覆没，朝廷只得倚重武卫后军甘军，派他们防守外城的广渠门、朝阳门和东直门，一部分甘军分出去的人员陆续赶到了外城。

甘军在城墙上架起大炮，从城垛间放出长枪，有些没枪的上到箭楼彀满弓箭，拉开架势与敌军血战。

一九零零年八月十三日凌晨，一轮椭圆形的月亮高悬夜空，东直门外乌泱泱一片，隐约看到人影攒动、铁器反光，甚至能够听到远处战马的响鼻，敌人是十分蔑视清军的，不屑于偷袭。

贾良、武轩远、陈正元和杜明站在城墙上远眺，身旁的旌旗猎猎，手中的枪和刀在风中低鸣，那是复仇的吼声。

在他们前面，有一位身形魁伟的将军凝望城下，在月光下还能看到沉着刚毅、冷静果敢的神色，他便是甘军统帅董福祥。

一枚炮弹落在东直门的城墙上炸开了，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旋即炮声传来，随之淹没在猛烈的爆炸声中。

敌军先对东直门发动进攻，攻势猛烈。

贾良、武轩远以长枪还击，杜明和陈正元帮助炮手搬运炮弹，一时间，城墙上也是枪炮响作一团，但是枪炮与枪炮有差距，士兵使用枪炮的训练也有差距，古老的城墙与城墙上面的甘军及协助队伍无法压制和阻止武装到牙齿的敌人。

城楼被轰坍一角，冒着烈焰与浓烟，城墙也被轰开了豁口，敌人向豁口蜂拥攀爬。

千钧一发之际，董福祥手执战刀立于城楼，扯开嗓子大声疾呼：“退者立斩！”，此语响彻九霄惊动仙人。

贾良、武轩远及陈正元、杜明等勇士举目望见董公战甲被击烧得千疮百孔，满脸是血，几乎遮住了眼睛，然目光锐利如爝，高举的战刀闪出寒光，士兵们无不鼓舞，拼死守住城楼。

箭楼被轰倒，城墙坍塌一处后，董公便派出参将带领一队人在豁口内设伏，贾良、武轩远、杜明和陈正元等人也在其中。

当敌人艰难地冲进豁口，顷刻被甘军伏兵包围了。

贾良等人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顾不上悲恸，而是拔出马刀，与从豁口冲入城内的敌军刃战肉搏，这才看清楚面对的敌人是人高马大、叽里呱啦的俄军。

甘军士兵叫喊着：“让狗日的洋鬼子尝尝俺们甘军的厉害。”

甘军那以一当百、舍身忘死的气概将天空烧得通红，霎时间枪炮声、喊杀声震天动地、此起彼伏。

董公又让旗令兵打出旗语信号，内城城墙上火炮集中轰击冲入城内的俄军。

在一番血战之后，甘军终于将俄军击退，又乘胜追击俄军，将其赶出城外，慌乱中敌人丢下大量尸体。

之后俄军两次发动冲锋，董公亲自挥刀迎战，俄军被击败，甘军趁势守住外城。

黎明时分，远远看到朝阳门炮火冲天，昧爽时传令兵来报，日军猛攻朝阳门，甘军守军吃紧，请求增援。

董福祥带领一队人马驰援朝阳门，城墙上被人影、火焰、浓烟和不时飞落的砖瓦碎砾裹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