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意外和侥幸(1 / 2)
五院艺比已过四项。太学院一马当先,独揽三块木刻,几乎是坐稳了今年的五院之首,其他四院博士,除了已经拿得一块木刻的书学院晋启德外,心情都不好,犹以严恒为首,毕竟往年紧追太学院后面的四门学院,这会儿可一块都没捞到。
九名论判坐在梅楼上亲自校对学生们的卷子时,查继文便有心思去调笑他:
“老严,不要板着脸嘛,虽然我们太学院你是肯定比不过了,但后面用用心,运气好了,这第二的位置许还是你的。”
严恒没有答话,晋启德在卷子上划拉了一下,用着旁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那可说不准,我看我们书学院,后面是能再拿一块的,这第一总是太学。这第二,也该换换人来做。”
严恒冷哼一声,但因至今半块木刻没见,底气不足,就没同他俩斗嘴,直到几人将所有给批过的卷子对比后——
“哈哈!老查,承你吉言了!”
***
这次乐艺比试的题目的确对琴艺佳好的学生很是有利,长孙娴和卢书晴是最有可能拿下这块木刻的,遗玉和程小凤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当祭酒大人走到栏杆边,四周静下后,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的长孙娴身上。
前日书艺比试结束后,她就再没见过这长孙大小姐,今日看她,依旧是清冷中带些傲气的模样,放佛察觉到她的注视,扭过了头。
遗玉看见长孙娴面上带着虚笑对她点头,心道她面子功夫倒是做的足,并没回应,而是将目光移开。
东方佑照旧站在栏杆边上,手持乐艺木刻,在一众学生们的期待中,宣布道:
“乐艺比试,最优者——四门学院,郜君浩。”
这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长孙娴扭头看向卢书晴。两人对视皆皱了下眉头,没有想到赢的不是自己或对方,而是另有旁人。
她们只是意外,却不像前日书艺比试那样怀疑其公正性,琴艺佳的,多是记谱和听谱都好,像是她们两人,但记谱和听谱好的,不见得就是琴艺佳的,前者重点在人的协调性和弹琴的心境,后者重点则是对不同曲谱的背阅和记性的好赖。这得了木刻的学生,应该就是那种博记乐谱的。
遗玉挑了下眉,在楼内一片四门学院的欢庆声中,将毛笔放入竹筒里,轻轻荡涤,看着不远处那名笑的开朗的陌生少年,不由也弯起唇角。
是,她是知道比试题目,昨晚捧着琴谱也曾想过将其背下,可在翻到那页后却抵不过自己心底的声音,将琴谱压在枕头下面。到书房去捧着琴艺课本,用墙角那张几乎是用来当作摆设的琴拨弄了一个晚上,临阵磨枪。
比试时,她聚精会神地听着先生的琴音,写下可能应对的指位和弦位,能写多少便是多少。
这样做,是白费了李泰的安排,可她自认为,付出多少就该得到多少,真因泄题拿了这块木刻,或取巧默下背会的内容逃避最差,对本应得到最优、或是本不应得了最差者,她自问心难安,哪怕最优可能是被长孙娴拿到。
不过现下看来,这次艺比中的黑马的确不只一二。
卢智在东方佑将要宣布最差者时,走到遗玉身边站定,他并不太担心,书艺木刻已经拿到,就是乐艺真倒霉拿了最差也无妨,这是两人说好的,乐艺的题目范围太广,他便没刻意要求她在这段时间内进益此项。
“有最优,便有最差者,此次画艺四十五人中,我等九人以为,最差者是算学院...”
听到祭酒大人念出人名,程小凤立刻轻拍了一下胸口,万幸道:“还好不是我。”
卢智在周遭杂乱的说话声中,扭头对遗玉叹道:“还真有比你更不靠谱的在!”
她呼出口气。暗道侥幸,嘴上抱怨,“运气不错,昨夜突然来神儿,拨了半天的琴,到底是有些用处,兴许比他就多记了一两个音。”
遗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长孙娴的方向,也亏了她有副好脑子,结果比预想中的都要好,长孙大小姐没能拿到最优,她也没能得了最差!
一块木刻已经到遗玉手中,艺比剩下射、棋、算、礼四项,除非她是不幸拿了两项最差,不然等艺比结束后,她在国子监的名声肯定会稳下来,以前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显然是长孙娴不愿意见到的。
依着长孙娴往日的作为,前日书艺比试让遗玉翻了身,之后肯定还会有绊子等着她,这人就像是瞅准了她当靶子来扎,不射中一下,怎么都不舒坦。
卢智从遗玉手里抽走被她捏了半天的毛笔。在竹筒中放好,又拿起她放在席子上的书袋塞进去,杜荷从人堆里挤了过来,提醒两兄妹先前说好要上他家去。
于是将卢氏先送上回归义坊的马车后,卢智和遗玉坐上了杜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