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冷吟秋色诗千首 10、元宵①(1 / 2)
历代相传,正月十五ri为上元节,七月十五ri为中元节,十月十五ri为下元节。
相传上元节是道家所奉赐福天官紫微大帝的生辰,所以凡间要燃灯以为庆。而本身每月朔、望(即初一、十五)是礼佛之ri,这正月十五是全年第一个“望ri”,所谓“初望”,更是要明灯一整ri以为敬。大秦佛道两教皆奉,正月灯节便由此而来。
虽然大秦官家的法定假期到正月十五就结束了,正月十五衙门“开印”并有朝会,但灯节却不是到十五ri截止。大秦建朝之初,太祖所定灯节由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但实际上民间常常十三ri就有出来挂灯摆摊的,直延续到十八ri方收摊,而即便不是佳节“正ri子”,游人也是不少,生意颇为红火,一年又一年的便也就这般过了,这十三到十八隐然成为真正的灯节ri期。不过官方还是守着十四、十五、十六三ri的,有所庆贺。
当年太祖下令要“与民同乐”,所以命工部并阜泽府在永安、永泰、永乐三条大街搭建彩棚戏台,这三ri里入夜便高悬彩灯,使教坊弟子登台献艺,又燃放烟花,与百姓观赏。十五ri元宵节正ri,帝后更是会驾临靠近禁中的永乐街乾坤楼,接受百姓拜贺,共同赏灯赏戏赏烟花,躬身示范“与民同乐”。太祖之后历代秦帝皆从此例。
夏小满听到这些的时候,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是开国大典、伟大领袖**城楼挥手地景象。这乾坤楼前也有个广场,广场对面所搭建的戏台是三座官方戏台里最大的。全为楼上的皇帝瞧个清楚。虽是“与民同乐”,却无法“与民零距离”,这广场就是为了安保---在百姓和皇帝之间加设缓冲地段,免得有刺客作歹。
在冷兵器时代,这个安全距离确实是能保证安全的,主要是因为没有体积小又远shè程的便携式武器。
那乾坤楼据说高十丈有余,前面又有隔离带,一般的弩箭根本shè不上去。除非是强弓,那还要臂力好才行。而弓箭这等兵器也忒显眼。----好么。大家都乐呵呵看戏,突然出现一个背弓箭的……这阜泽府维持秩序地兵吏也不是瞎子傻子。还能由着他搭弓引箭shè真龙?
由此看来,在手枪发明之前,皇帝陛下这种有距离的“与民同乐”行为风险还是比较小地。
不,不,应该说手榴弹发明之前,他都是安全地。就是真有子弹shè上去了,他老人家身边可是还有几千几万的护卫呢,还不立时化chéngrén盾?----传说中尽职地保镖在危急时刻都是拿身体当枪子儿的。
夏小满突然想起周星星版的韦小宝,那所有人都跑到公主行辇上护驾挤得结结实实的景象。不由失笑,若几千人都扑到皇帝身上,那本身就是重量级武器了,非活活把皇帝压扁了不可。
这么想着是极其可乐的,她也很希望能一览盛况。可惜。她也就想着乐呵乐呵吧,如何出得去?十三ri。民间灯节开始的第一天,夏小满瞧着长生居的人在自家院子里布置简单的花灯,遥想外面入夜后的喧嚣热闹,极为惆怅。
她这才惆怅没多久,九nǎinǎi就给她带来个出去地机会。
这纪家人来京城一回,年家总要尽地主之谊、请客人京里四处转转。这第一站便是京郊万佛寺。二夫人相陪纪郑氏自不必说,却是没人陪纪淙书的。往京郊去车行颇远不说,年谅这腿脚不好,上山寺更是麻烦,故此不能相陪。最终年家安排了九爷夫妇出面。
九爷是要同纪淙书一道参加会试的,这十五开印学堂复课后,还拟带纪淙书往学堂里去,拜拜先生会会同窗,而ri后也少不得要一道出去交游应酬,因此这会儿九爷相陪也是理所当然。九nǎinǎi自然也就相陪纪戚氏和纪灵书。
夏小满就此没被安排出行,留家里伺候主子爷。
这夏小满在家憋闷,九nǎinǎi个在外面游玩的却也憋闷----纪戚氏几乎是不说话的人,而与纪灵书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孙家也是诗书传家,九nǎinǎi孙氏亦是能填诗作词之人。可惜,遇上了纪灵书。初始纪灵书诗xing大发她还能跟着对上几句,然纪灵书所学颇杂,不止诗词曲赋,这卦文、佛偈也都能引来一用,九nǎinǎi就开始觉得对话吃力,到最后完全不知道纪灵书所云为何,也就插不上口了。冗长地旅程,憋闷得够呛。
这十三下晌她一回来,就跑来找夏小满,拉着她袖子,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可怜兮兮道:“满姐姐明ri同去吧,我俩也有个伴儿,有个说话的人。”
夏小满听她婉转讲完,哭笑不得,心底开始衡量,到底是不能出去玩更痛苦,还是跟个唐僧出去玩更痛苦。然她也说不得什么,只道:“这可是为难我了,我便是想去,可也做不得主啊。”
九nǎinǎi眨眨眼道:“满姐姐只应了我就成。我去与姐姐想法子。”
她果然是个有法子地,不知怎的说服了二夫人,竟同意了翌ri让年谅并九爷相陪纪淙书,---因十四ri只在需在内城里转了,路途平坦没甚大碍,年谅自己早也是想出门的,九爷又拍着胸脯保证护有他在不会有闪失。此事就此敲定,夏小满也就顺理成章跟着去了。
九nǎinǎi兴高采烈的回来送了信,夏小满还纠结于跟着唐僧出去玩到底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年谅一句话却是加了一块高兴的筹码。
因夏小满顺口提到灯节,年谅寻思寻思道:“元宵夜依规矩是要在家里,但明晚也是热闹的。那明儿不如先不回府。晚饭往万祥街表哥家吃去,待入夜从那边直接去赏灯,倒是便宜。”
青樱一旁听了忙劝道:“便是明ri白晌出门,二夫人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地,生怕有半点儿闪失,奴婢们从现下就开始悬心了,这晚上天黑人多车乱……”
年谅不以为然,道:“哪里有那般险了。往年灯节也不是没出去过。今年只坐车中就是了。”
夏小满心里一乐。心道你也就只能坐车里了,往年能直立行走。今年却是瘸子。若坐个轮椅还比人矮一截,人山人海的。个不高的都看不着东西,你这半截的能看啥?!看人后脑勺还得抬头。
青樱摇头道:“怕是二夫人不会许。”
年谅摆手道:“往永泰街去才多远的路?不必忧心。明ri我拉了表哥和九弟同去,二婶定会许的。”
夏小满听他说的笃定,不由在心底开始盘算起翌ri的出行计划来。
然计划得再好也没用,计划永远永远没有变化快。
翌ri一早,年谅地出行便就彻底取消了。
陆家早早送来拜帖,言说陆大人夫人稍后要来登门拜访。
被打乱计划的不止九nǎinǎi和夏小满,还有年谅。而他比她俩要郁闷多了。
他就盼着年节里陆家不来,他好有由头与老太爷提退亲。谁知道只差一步,陆家人赶在年节最后一天跑来,端是坏了他地好谋划。
他本都穿戴整齐了准备出门了,得了这信儿,无奈地打发人去二夫人并九爷那边说自家不能去了。又闷闷的皱眉沉思半晌。沉着脸吩咐更衣。
青樱低声道:“一会儿说是陆大人也过来地。爷这身大衣裳不是刚好见客……”
年谅咬牙道:“见客?不见。更衣。爷身子不适,要躺着。”
青樱知他怄气。犹豫了下,终是叹道:“奴婢僭越,少不得说一句,爷这般却是不给陆大人面子了,就是老太爷脸上也过不去。爷当从长计议,犯不上先就得罪了他家去。”
年谅摇头道:“说不上得罪。我一向体弱,昨夜偶感风寒,早起头便有些痛,身子也困乏,病中见客恐有失态,反倒失礼,你着人这般回与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