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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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雨像永远不会停歇一样,撕开天际,泄光了所有的力气,只为荡彻这人心。
楼道里,南蔷拼了命地捶门,声控灯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楼外雨声滂沱,她蹙紧眉头,满脑子只剩下心疼和担忧。不会又躲到衣柜里去了吧,为什么不开,求求你开开门。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咔嚓一声,江槐序终于拉开门。
目光相交的那一刻,像风起,像云动,又像是巨石落入池水,一时间激起千层惊浪。
大概完全没想到会是她,他眼神颤动了一下,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家里没开灯,他的脖子上还挂着耳机,一身松松垮垮的T恤运动裤,怔愣又茫然。
他看到南蔷浑身都被雨淋透了,发丝一缕一缕地向下滴着水,划过脸颊,她眼角红红地自下而上看着他,眼底似有水光,像是愤怒又像是委屈,更多的是责怪。
还没等他反应,她就冲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口,发丝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衣领,透着她的温度,冰凉又滚烫。
江槐序站在原地,双臂僵硬地张开立在空中,不敢回抱她,只能生涩地开口:“发生什么了?”
“没考好吗。”
“没事的,未来很长,人生也不只高考这一条出路……”
他吞吞嗓子,干巴巴安慰道。
一声惊雷滚过,江槐序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楼道的声控灯应声而灭,南蔷推他进了屋,一把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屋内一片漆黑。
荏苒的光阴似乎都在此刻静止,南蔷耳边是他如鼓的心跳,那么真实,和她的心跳共振翻涌,一层层激荡盘旋。
在这瞬间,她只想做个不计后果的狂徒。
“江槐序,闭眼。”
黑暗袭来,南蔷勾着他的脖子向下一拽,吻上了他的嘴角。
管什么父母,管什么世俗,管什么伦常,管什么天理道德。
这一刻,她只想吻他。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她在黑夜中磨磨蹭蹭地寻找着,想要去蹭他的唇瓣,却被他一偏头躲开了。
嘴唇只浅浅蹭过他的下巴,南蔷有点受挫,“为什么躲我?”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槐序的声音嘶哑,反问道,“为什么亲我。”
黑暗中,南蔷红着脸找借口,“因为你太吵了。”
“所以想堵住我的嘴?”他轻笑一声。
南蔷不回答,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像在逃避,又像回味,给了句评价。
“江槐序,你好扎啊。”
渣?
他愣愣地回过头。
???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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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至于几天没见我就颓成这样吧,你这胡子多久没刮了?”
借着月光,南蔷看到他下巴上长出来了一片短短的青茬,像个落魄潦倒的失足大叔,莫名有种颓废的美感。
“你是在cos野人呢?还是只是想我想疯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几天不见,自恋成这样?”江槐序侧开眼神,“我忘带剃须刀来了。”
说罢他捂着下巴,转身拉门就要走。
“你要去哪?要逃跑吗?”
“……我就下楼买把刀。”
“???”
“不是,我是说我去买把剃须刀。”
“行。”他刚要出门,南蔷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
“不会。”他语调闷闷的。
南蔷拽着他的袖子,趁他不注意绕到他面前,又一次垫脚,猝不及防地吻了下他的下巴,感受到他身体猛地一僵。
她说,“好,我在家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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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江槐序有几个瞬间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可是脚步又不自觉地,根本不受他控制地一步步上着台阶。
她到底想干嘛。
为什么亲他。
还他妈亲了两次。
是不是高考没考好,心情不好来找他解闷了。
刚一进门,眼前又是一副让人血压直升的场景。
南蔷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披在肩膀,湿漉漉向下滴着水。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大T恤,被水滴到接近透明,松松垮垮,半遮半掩。
靠,她是疯了吗。
客厅没灯,江槐序只瞟了她一眼,就立即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怎么不穿裤子。”
“没找到,也不想穿。”南蔷不好意思说,其实是因为她的纹身纹在大腿内侧,伤口还没长好,穿裤子会蹭到。
江槐序:……
“那你想干嘛?”
“想亲你。”她随口一答。
“……”
他:“那你把裤子穿上。”
“那我不亲了。”
江槐序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一句话也说不出,转身进了卫生间,就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洗手台前挤了些泡沫,别别扭扭地刮胡子。
等他回到客厅,才看见南蔷窝在沙发里,松松软软地陷进去,毫无包袱,当自家一样舒坦。
一双细腿就这么懒洋洋地伸展着,春光毫不遮掩,泄了大半。
他这才注意到其实她穿了条小短裙,只不过短得不能更短,刚刚被T恤遮住了。
“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他不好意思看,走近扔了个毯子盖到她腿上。
“你还不知道?现在这地址的房本写的是我的名。”
南蔷往旁边蹭蹭给他让了个地方,示意他也坐,顺便指指头顶的大灯,“为什么这灯不亮了。”
“家里停电了,估计是没充电费,我刚回国两天,也懒得弄。”他随口答道。
“江槐序,你活得好像个死人。”南蔷没忍住吐槽。
“要你管我。”他话音冷淡。
“我现在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挺好的。”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翻箱倒柜了半天,找出了个蜡烛,点燃,黑夜里亮起盈盈烛光。
倒是有种不合时宜的浪漫。
反倒显得是他在刻意营造某种氛围,江槐序莫名其妙觉得尴尬,心想干脆把蜡烛吹灭得了。
犹豫的片刻,他僵着不动,被南蔷大力一扯,整个人栽进了沙发里,肩膀和她靠在一起。
大概是不适应这过近的距离,他侧过头,下颌线明显紧绷。
罢了。
衬着火光,他才想起来问要紧事:“真是因为高考没考好?”
南蔷摇摇头,语调轻飘:“我考的挺好的,687分,人生的最好成绩,连T大都够了,厉害吧。”
听到她发挥正常,江槐序这才终于放心,真诚道:“嗯,很厉害。”
忽然陷入沉默。
南蔷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憋闷,她探着腰向前,一把拿过茶几上他喝了一半的啤酒,仰起头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
江槐序把她的酒瓶夺走:“考那么好,现在跟这装什么深沉呢。”
“那你一个高考状元在家喝什么闷酒。”
“我这是高兴,庆祝呢。”他顿了顿,才问出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怕我不来找你,你会哭。”
他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会哭,你不会以为我还放不下你吧,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是谁碰到了他手机的按键,歌声顺着蓝牙音响就传了出来。
“算我没出息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真不愧是他。
灯不亮就不亮了,但音响必须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