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2）
如果不是美人太子和哥哥关系不错, 她甚至都要以为这位殿下是来找打的。
“清清，给我看一下。”司枫起身走到司清身旁。
司清将文件递过去，缓了缓神, 对眼神期盼且焦急的父母概括文件内容。
按照她的理解, 这套方案颇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
简单来说，需要先将司源的精神力彻底废掉, 这一步骤并不难, 以司源现在C-级的精神力, 司枫就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但问题是，废掉精神力的同时，还不能毁坏精神海，这让司清非常费解, 在她看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确保司源精神海完整的情况下，找到一株刚刚死亡的特质类精神力系异植，将它融入到司源的精神海中。
好吧, 司清必须承认, 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清神菇 = =
如果这株异植与司源顺利融合，那么异植生前的等级将直接替换成为司源的精神力等级。
也就是说，在所有步骤都完美实施后, 他们找到的是S级异植，司源以后的精神力就是S级。而且很有可能, 不仅精神力单项, 或许资质都会变成S级。
司源之前体质单项是S级，被精神力和异植亲和力拉胯，综合资质才会是A级。
恢复以后, S级精神力有了，体质也是原本的S级，至于异植亲和力，他的精神海都与异植融合了，亲和力还会低么？
但凡异植亲和力达到B级，司源就是板上钉钉的S级资质。
可是，想做到以上所有条件，太难了。
最起码有很多地方，司清都看得云里雾里的。
这时，司枫已经将文件看完，“清清总结得很好，没有错误的地方。”
司清立即提出疑问：“完全毁坏精神力，却丝毫不损精神海，这是可能做到的事情么？”
司枫沉思半响，慎重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理论？”司柏和纪冬冬看完文件，抬头望向大哥。
司柏眉头紧皱：“大哥，这种事光说理论行不通，精神海是人类科技至今无法破解的谜团，稍微出一点差错就会毁了小源一辈子。”
司清脸色也有点难看，刚刚她说的只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她根本不想去思考若发生任何意外，哥哥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纪冬冬缓了缓神，说：“如果精神海损伤，谁也无法预估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即便一切顺顺当当，最后异植融合失败，小源很有可能陷入脑死亡，永远不会醒来。”
房间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所有人陷入两难，这显然不是一件可以尝试的事情，从摧毁精神力这一步骤开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们只觉得脑子里各种思绪纷乱。
一会儿想，干脆就这样吧，不告诉司源这件事。
精神力C-级也没什么，孩子健康活着就行，到时候他们选用最好的药剂让他的精神力恢复到C+级，再给他挑选合适的异植，综合资质肯定能到达B级。
但……司源会愿意么？
四人心里都有答案——不会。
以司源的性格，如果没有任何办法恢复精神力，他不会陷入自怨自艾中，而是奋发努力，寻找新的适合现在的他发展的领域。
他会让所有人知道，哪怕只有C级、B级，也不容任何人小觑。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困苦，他都能靠自己重新成为那个让人仰望的天之骄子。
可只要有一丝一毫可以恢复的机会，哪怕千万分之一，司源一定会尝试，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
打破沉默的是司清，她嘴唇颤了颤，终究吐出那句话：“哥哥什么时候醒？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让哥哥自己拿主意吧。”
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是哥哥的选择，无论千难万险，她都要帮哥哥实现，让哥哥平安。
谁让两辈子，她只有这一个哥呢，还是对她特别好、长得特别帅的亲哥。
“医生说最晚明天中午。”司枫看了眼光脑，“时间不早，折腾了一天，你们休息吧。”
“大哥你呢？”司柏关心道，“要不你今晚也在这里睡吧，清清和我们夫妻一个房间就行。”
“我可舍不得让清清宝贝和你们挤一个房间。”司枫将文件整理好装入文件袋中，“我还有事要处理，而且需要再找人帮忙斟酌一下具体实施方案，如果确定可行，尽快安排人找符合条件的异植。”
司枫说的都是正事，司柏一家也就没再挽留。
病房只剩下一家四口，司源躺在治疗舱，夫妻俩和司清心绪都不平静，没有聊天的想法，打个招呼各自回房。
这一夜宛如深海，表面平静，各人内心却波涛汹涌。
第二天上午的十点零九分，司源终于清醒，入目便看到亲人们担忧中又透露惊喜的眼神。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治疗舱的舱门打开，一家人之间毫无阻隔的见面。
司源的目光落在司清身上，条件反射地想要抬手捏捏她头顶的花苞丸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抬不起来。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仿佛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受伤的事实。
“哥哥，你别急，医生说你修养半个月就好了。”司清努力让自己露出哥哥以往最喜欢的可爱笑容。
司源其实挺想说‘别笑了’，即便是妹妹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配上这么个扭曲表情也挺让人无法直视的。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毁掉这温馨感人的一幕，视线落在司清肩膀上，他眨眨眼，又眨眨眼，那只诡异的三色蘑菇仍旧存在。
蘑菇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菌盖微微转动。
司源乍然面对(￣▽￣)表情包，本就虚弱的身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连呛咳。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不止伤到了精神力，还弄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会产生如此诡异的幻觉。
司清一无所知，关切的靠近治疗舱，担忧道：“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随着司清的动作，三色蘑菇也探头往下瞧，差点从司清肩膀上摔下来，它连忙伸出菌丝环住司清脖子，稳住身形。
这一幕落在司源眼中，就成了诡异蘑菇想要勒死他妹妹！
这时候他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因为即便他疯了都不可能幻想有人伤害清清。
司源因为精神力受损而时时刻刻处于剧烈疼痛中的脑袋猛地向上抬起，一头撞在正探头看他的司清脑门上。
所有人：“……”
震惊到失语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小源你能动了？！”
“你们俩怎么样？”
这是司柏和纪冬冬的声音。
司枫挑了挑眉，看到司清肩膀上的三生菇，露出了然的表情，但作为大伯，怎么可能放过逗弄大侄子的机会呢？
他一脸诧异道：“这是在干什么？”
最后才是已经懵掉的当事人，司清捂着额头，一脸委屈：“哥哥！你干嘛撞我！还是我的头！”
现在额头肯定已经红了，丑死了！
“对呀。”司枫一手帮侄女揉额头，一手拍开同时伸过来的另外两只手，煽风点火道，“得亏你现在身体虚，要不然这一下可不得把清清宝贝脑壳撞碎了。”
司清：“……”
这句话里，一点没有把她当宝贝的意思！
她眼神幽怨地看向美人大伯，原来这么多年的伯侄情深都是假的，终究是错付了。
司源这时再傻也明白是自己想多了，他皱眉道：“这是清清饲养的异植？我记着不长这样啊。”
他话语里的嫌弃实在有些明显。
司柏和纪冬冬尴尬且歉意的看向三生菇，心里嘀咕：蠢儿子呦，你得罪的可是能决定你半个月恢复，还是半年恢复的菇啊。
这时的夫妻俩绝对想不到，菇能决定的事，远远比他们以为的要多得多。
“咳。”司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们交个底，“其实吧，我一共养了四株异植，分别是紫幽藤，蓝幻草，金钟花和这朵三生菇，等晚点的时候我打个视频通讯过去，你们见一见哈。”
司柏和纪冬冬对此接受良好。
不然呢？
吃惊一次两次，总不能还有第三次吧，做父母的不要面子么？！
司枫和司源却同时露出微妙的表情。
“紫幽藤？”司枫看向司柏，“是我想得那个？”
司柏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应了一声：“嗯。”
司枫眼神意味深长，“你够可以的啊。”
司清、司源兄妹俩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对兄弟在打什么哑谜，再看他们的妈妈也是一脸了然，顿时只有孩子懵逼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司源的重点不在这里，反正不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不急，他在意的是——“你说的蓝幻草，是我知道的那个？”
话语虽不同，意思却和大伯说的一模一样。
司清眼眸一转，学爸爸的样子摸了摸鼻尖，也“嗯”了一声。
妹妹都这样了，做哥哥的哪儿能不配和，他也有样学样，意有所指：“你够可以的啊。”
兄妹俩得意的看向大伯和爸爸，你们兄弟有小秘密，我们兄妹也有！
“哼！”司枫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把‘蓝幻草’三个字说出来了，你们是觉得我查不到么？”
“紫幽藤又能神秘到哪里去，只要我愿意问，它就不会瞒着我！”司清仰着小脑袋，傲娇道。
纪冬冬无奈扶额，“你们幼不幼稚啊……”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笑开了，引得其他人也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即便再不愿意，也要面对残酷事实。
司柏作为父亲，这件事便由他告知司源。
将前因后果，中途可能遇到的困难，好与不好两种结果一一阐述后，司柏道：“我们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司源点头，几乎在爸爸话音刚落的瞬间，便坚定道：“我想试一试，但凡有恢复精神力的可能，我都愿意尝试，更何况……”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最爱的四个人，笑着说：“还有让我更进一步的几率，我没理由不赌一把。”
“好，我这就安排。”司枫道。
短短的一句话却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其实你们不必太过紧张。”司源安慰道，“殿下既然将这份治疗方案送过来，就证明至少有25%的成功率。”
四分之一的成功率在司清这个前·地球人听来简直和注定失败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场的三位家长的表情却是放松下来。
司清：“？？？”
星际人这么勇的嘛？
如果是在地球，主治医生和病人家属说手术只有25%的成功率，会有绝大多数人选择保守治疗，不动手术。
而眼前的情形，显然她的亲人们对四分之一概率非常满意。
司清：“……”
看不懂，但她选择入乡随俗。
司柏呼噜了下儿子的头发，“臭小子，还轮不到你一个病人来安慰我们。”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司源面露疲态，纪冬冬将治疗舱重新关闭，注入新的治疗药剂，司源合眼睡着后他们才离开。
刚进入会客室，司清便迫不及待问道：“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要怎么在不损坏精神海的情况下击毁精神力嘛？”
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绕嘴。
问题没有得来答案，反而是一室静谧。
司清意识到什么，眼眸渐渐睁大，不可思议道：“别告诉我，你们根本就没找到解决方式？”
“那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要给哥哥希望，你们这样……这样让哥哥怎么办？！”她整个人出离愤怒，说到后来，甚至哽咽。
“唉……”司枫叹了口气，“我昨天说‘可以做到’，不是在骗你。”
纪冬冬拦住司清的肩膀，她的心情不比女儿好一分。
“殿下送来的资料你也看了，他在治疗的第一阶段提到一个叫楚离的人，他是帝国乃至全星际精神力等级最高的人，S+且无限接近于已经消失千年的SS级。”
司柏补充：“我们原本想请他出手，护住你哥哥的精神海，由你大伯击毁精神力，但没想到……”
司枫将光脑调到刚刚浏览的页面，“就在十分钟前，楚家发出了他的讣告。”
照片上是一张略微衰老的脸，下面写着享年118岁。
谁能想到一位精神力S+级的强者，寿命居然还没达到星际的平均年龄。
司家与楚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二，历届家族排名赛的冠军都是他们两家轮流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家谁也没连任过冠军，同时谁也没跌落到季军。
理所当然的，无论是外人眼中还是真实情况，他们成为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