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亲眼见到傅栖眠的时候,燕茴还愣了一下,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平时傅栖眠无论怎样都会化浓妆,因为江焕诚偏爱薛付之,所以傅栖眠化妆时就会刻意往可爱的方向画,比如薛付之是下垂的圆眼,傅栖眠用眼线将上挑的眼角压下来;即便是十分优秀的薄唇,他也要用唇妆来让嘴巴显得嘟一点。
这样的结果就是,妆容掩盖了傅栖眠脸上所有的优点,显得十分假,也难怪被叫整容脸。
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漂亮青年,燕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带傅栖眠的时候——十九岁的他意气风发,恣意又张扬。
鼻头猛地一酸,燕茴并没多问什么,一拳锤在傅栖眠的肩膀:“这才像个样子嘛!”
开车一路狂飙,她总算把傅栖眠送到了试镜酒店,好在试镜还没有结束,只不过位置排在了最后几个,顺序上不占优势。
“下一个,八十三号!”
“加油,我的宝!”燕茴在后面,小声地给他打气,“能捞到一个是一个!”
当傅栖眠进入大厅的时候,里面的声音突然放大了些许,有点嘈杂,伴随着或疑惑或不屑的目光。。
也是,他这种在互联网上已经可以用“臭名昭著”来形容的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很难不被关注。
“怎么是他?”
林北恩左右是跟他一起试镜的制片人和表演指导,后面坐着新来的助理。新助理在云城娱乐圈呆了很久,一见到傅栖眠,便认出了他。
“怎么了?”林北恩在国内算是初来乍到,对于国内的详细情况并不了解,但他察觉到了试镜厅内气氛的不对劲,便问身后的助理。
助理和制片人对视一眼,作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位呢,是选秀出身啦,当时势头还挺好,但好像是因为做票被发现还是什么的,在成团前直接退赛了……”
“听说他还被bao养了来着,选秀的时候全是穿着大牌衣服,但又说自己是普通家庭……”后面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啊?他被bao养了?那他为啥还要倒贴江焕诚啊?他不是一直跟江焕诚示爱,然后人家理都不理他吗?他还跟那个,江焕诚的绯闻男友吵起来了,扇巴掌呢。”
选秀,做票,bao养,整容,疑似霸凌,乱搞娱乐圈男男关系,大众眼中的傅栖眠简直就是黑料上长了个人。
尽管这些黑料不大不小,真实性也有待考察——但是谁又会专门去考察这些乐子的真实性呢?他们只怕茶余饭后没有谈资罢了。
“不过我总觉得他跟网上看见的照片不太一样,说不上来,网上的脸看着超级假,现在看看虽然漂亮的不像话,但是完全看不出动刀子的痕迹啊。”
“嘿嘿,说不定金主出钱给他做修复了呢。”
然而林北恩在国外多年,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见识得不要太多,听见这些花边传闻后,只是皱了皱眉。
反倒是选秀出身,让他有点反感。
《疑城之夜》的原著中,有不少年轻帅气的角色,尤其是反派沈小凤,他的第一次出场,作者便着重描述了他如何如何明艳美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今天来试镜的几乎全部都是年轻男孩,一个赛一个盘靓条顺,其中不少都是参加过选秀,或者在做练习生的。
至于演技嘛……那就一言难尽了。
正常,给常年在国外的林导一点内鱼震撼罢了,小意思。
因此,林北恩在知道傅栖眠也是“偶像派”后,已经开始感觉到无聊了。
然而当他看向门外,对上青年那双比琥珀还要深邃的眼瞳时,却愣怔了半秒。
随后他饶有兴趣地将傅栖眠的简历扣上:“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先看看他的表现吧。”
——
傅栖眠第一个要试镜的角色,跟大部分人都一样。
最终反派沈小凤,《疑城之夜》全书的人气断层第一,连主角都被远远甩在后面,无论国内哪个社交平台,产粮量都遥遥领先。
问及原因,除了官方认证的颜值top,还有沈小凤身上的个人魅力。
阳光开朗的病弱画家,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隐藏多年仇恨的复仇家,善良,疯狂,妖艳,许多种矛盾的元素组合成了沈小凤的画像,让人着迷。
就是这样一个漂亮反派,同时也是《疑城之夜》从众多悬疑中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
就一个词,带感。
角色的火爆也是一把双刃剑,要想将这么一个有血有肉又矛盾的人拍好、演好,难上加难。
今天来试镜的人中不乏年轻的演技派,但林北恩勾勾画画,始终没有满意的人选。
对于出现在试镜现场的傅栖眠,众人自然是同样不抱有什么期望。
试镜助理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懒洋洋地扫了眼试镜题目,冷笑着抽出一张。
听见题目内容,后面跟着的助理们都倒吸一口冷气。
傅栖眠也知道自己不被看好,光是通过助理们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很不幸地“抽”中了难度非常大的题目。
这种家喻户晓的书,傅栖眠自然也看过。他要试演的片段是整本书的小高潮之一,也是沈小凤第一次作案。也是在这场并不熟练的屠杀当中,沈小凤正式蜕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的魔鬼。
“需要指导老师配合你吗?”林北恩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用笔头敲了敲桌子,示意全场安静。
青年默默看了几眼台词,随后抬头,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了。”
在场的指导都是从全球top级别艺术院校请来的导师,其中一个看着傅栖眠的样子,哂笑一声,似乎有些玩弄的意味。
他走下评委席,拍拍青年的肩,玩笑道:“这场戏耗体力,就让我这个抗揍的来吧。”
一时间,试镜房间的人都笑了。
“那就开始吧。”
空气中被指导调动起来的活跃气氛还没有散去,然而傅栖眠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蹲在了房间的角落,窸窸窣窣地整理东西,一言不发。
“我说小兄弟,你这儿有没有那种,——就是那种,“名画”啊?”指导嘴里叼着牙签,含糊道,“你干这一行,都懂吧?——有没有逼真一点的?最好再那什么……做旧,对,做旧的那种!”
傅栖眠头也不抬,将手里的台词纸当做画材,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表面上很专心,实际上竖着耳朵,一直在用余光瞄着指导的动向,手上哪里是整理画材,更像是刽子手在磨刀。
“……有,但是很贵。”他语气十分平静,呼吸却渐渐加重。
本来场下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傅栖眠一开口,空气都凝固了,鸦雀无声。
指导不以为然,将牙签吐在地上:“切,能有多少钱?假画而已——最看不惯你们这种靠画假画讨口子的,画多了,还真以为自己也是大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