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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贪欢(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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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二)

在确准正如沈裕所言,船上并无半分逃离的可能后(),容锦便不再出门。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谁也不见,每日送去的饭食吃得也很少。

厨娘起初还当是自己送来的饭菜不合胃口,曾试着问过她想要吃什么,自己试着按她的口味来做,却也只得了一句“随意。”

容锦向来行事周全,少有这样任性的时候。

“她不高兴,”商陆坐在扶栏上,为此感到苦恼,却又毫无头绪,“要怎么做才好?”

沈裕漫不经心地同自己对弈,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墨玉棋子,低声道:“会好起来的。”

像是在告知商陆,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说来也是背运,抵达渡口这日,京城也在下雨。

沈裕强撑了一路,腿上的伤越来越严重。

他此行匆忙,压根没带对症的药,下船这日已难以自由走动,需有人搀扶才行。

容锦看出端倪,但并没帮忙。

随行的有商陆,来迎接的有成英,但沈裕还是回头,似笑非笑地唤着她的名字:“锦锦。”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落在她身上,容锦只得上前。

她搀扶沈裕上了马车,正想回身去寻商陆,却被沈裕攥了手腕,强行拽入了车厢之中。

“我近日心情不佳,耐性怕是不大好,”沈裕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脸上犹带笑意,循循道,“锦锦,你乖一些。”

容锦腰下不知膈了什么东西,疼得倒抽了口凉气,眼圈都红了,无需看,也能猜到怕是要留淤青。

沈裕将人从茵席上抱了起来,替她揉着伤处,低声安抚。

方才躺在那里时,容锦就已经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想要退开,却又被扣着腰压了回来。

“别动……”沈裕抚过她僵硬的脊梁,低哑的声音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有什么的话。”

容锦自然是不想。

但就眼下这个境况,也令她感到不安。

她坐在沈裕膝上,动弹不得,温热的呼吸扫在颈侧,愈来愈重。

为转移注意,容锦将竹帘稍稍挑开一角,车檐落下的雨水溅入几滴,有凉风拂过,吹散些车中的情|欲。

因落雨的缘故,一路上清净得很,为数不多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

京城与江南的青砖黛瓦不同,自少时起就十分熟悉的长街牵动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绕了这么大一圈,天南海北,又归于原处。

容锦还没来得及唏嘘,马车骤然停下,她随惯性扑入沈裕怀中,压到了不该碰的要害,听了一声闷哼。

沈裕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可紧接着,两人都十分熟悉的声音不远不近传来,齐齐愣在原地,气氛霎时微妙起来。

哪怕许久未见,可容锦还是听出来,这是沈衡的声音。

似是哪家的公子当街纵马

(),伤了躲避不及的人,却又将其诬为“碰瓷”的刁民,想从他这里讨得银子。

沈衡正与他据理力争。

容锦眼皮跳了下,没顾得上看沈裕的神情,心中只觉着古怪。

因沈衡是在御史台任职,官阶虽不算高,但因其职位特殊,寻常官员见着他皆是客客气气的。

这纨绔却并无任何忌惮。

也不知是自恃出身高底气足,还是不了解沈衡的身份。

下一刻,纨绔趾高气昂的声音传来,解了她的疑惑。

“沈御史……哦不,沈夫子,”纨绔似是口误,可幸灾乐祸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你早已不是御史台的人,平头百姓罢了,怎么还改不了老毛病呢?”

容锦一愣,下意识看向沈裕。

而沈裕早已注视着她,眼睫低垂,先前那点笑意荡然无存。

容锦心中已是一片慌乱。

沈衡丢了官?

他的才学与能力自是没得挑,这些年从未行差踏错,容锦不认为他会有什么失职之处。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解释。

他是因陵川之事,得罪了沈裕,才落得这般境地。

昔日沈衡助她逃离时,容锦心中亦有颇多顾忌,恐此举会为他招致沈裕的报复。

但那时沈衡神色坦然,只说自己有成算,叫她不必担忧。

如今看来,确是性命无虞,可他寒窗苦读十数年才得以入仕,此举与要了他半条命又有何区别呢?

那纨绔倒像是早就与沈衡有旧怨,如今寻到机会,聒噪的声音喋喋不休,肆意奚落着他。

沈衡答得不卑不亢,可每一句却都一字不落地进了容锦耳中,突如其来的愧疚几乎已经要将她给压得喘不过气。

“怎么,”沈裕勾起容锦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问,“你心疼他了?”

容锦实在是太好懂了。

她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无需端详,沈裕已经看出她此时的难过,神色愈冷。

“你免了他的官职?”

“是又如何?”沈裕嗤笑了声,“敢觊觎你,我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容锦知他恣意妄为,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动了气。

但她也知此时不该与沈裕争吵,只得耐着性子,竭力放软了声音,解释道:“我与他之间并无任何逾越之举……”

“你惦记了他那么些年,如今听几句奚落,倒比他自己还要难过。”

“容锦,”沈裕唤着她的名字,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许多,意难平道,“这么久,你惦记过我吗?有为我难过吗?”

昔日遇刺分别时,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容锦的安危,恨不得令人将整个宣州都翻个底朝天,只怕她因受伤流落何处,耽搁了救治。

可容锦走得干脆利落。

压根不在意他能否从剧毒与高热之中活下来,在此之后,还伙同沈衡愚弄自己,只为出陵川,逃得

离他远远的。

分别这些时日,每每想起此事,便如将心放在火上灼烧。

他不忍心拿容锦如何,只是发落了沈衡,她便又要心疼这个男人了。

沈裕看着她修长而纤细的脖颈,有那么一瞬,几乎想要将它折断,好自此一了百了。

再不必牵肠挂肚,左右为难。

容锦看出他眸中的狠戾,瑟缩了下,下意识想要避开。

可下一刻,却被沈裕按着后颈拎了回来。

她跌坐在茵席上,目光一触即分,惶然无措。

沈裕只觉心上似是被挠了一把,隐隐犯痒,压制许久的欲望犹如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袭来,将理智浇得荡然无存。

“你想为他求情,也不是不可以,”覆着薄茧的手抚过她嫣红的唇,带着亵|玩的意味,沈裕顿了顿,低声笑道,“只是要拿出些诚意才行。”

容锦怔怔地看着他。

沈裕扣着她后颈的稍稍用力,像自己身下压了压,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两人之间的情|事因解毒而起,颇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后来沈裕熟稔起来,但花样其实并不算多。

因容锦脸皮薄,许多事情做不来。

沈裕曾翻过书上一页给她看,想要照猫画虎,但被她红着脸回绝了。

如今他要她做的,便是那一页提及的东西。

只是这种事情若是在床榻之间,还能说是情|趣,可在此情此境之下,折辱的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

马车外的争吵持续不休,车夫见此路不通,便调转马头走另外一条路去了。

聒噪的声音终于远去,可这不过是沈衡所承受的冰山一角罢了。

容锦依稀记得,他出身沈氏旁支,家中境况艰难,还有一位上了年纪、身体不大好的母亲……

寒窗苦读数千个日夜,好不容易登上青云,却因她一朝化为泡影。

这样的恩情叫人承受不来。

“我若……”容锦的手颤颤巍巍搭在他膝上,声音细如蚊呐,“你能令他仍回御史台,官复原职吗?”

沈裕磨了磨牙,轻笑道:“那就看你,能不能令我高兴了。”

雨势渐紧,豆大的雨滴敲打着车厢,如珠落银盘,恰到好处地遮挡了些不合时宜的声响。

容锦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看过的书上,也从没教这些的。

只能慢慢地、试探着去学,抬眼端详着沈裕的反应,从中揣摩着他的喜好,意会轻重。

只是这事比她想象中要难太多了,脸颊酸疼、眼尾泛红,心中也难过得像是吞了黄连一样,又渐渐地几近麻木。

沈裕的反应却又比她预想中要激烈,清隽的脸上满是情|欲,似是爽利,可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时,又依稀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

马车在别院外停下时,车中也终于结束。

容锦不愿再看他,拿了帕子,擦拭着身上的狼藉。

沈裕神色

中带着些餍足,可再开口时却依旧不大客气,犹如冷嘲热讽:“锦锦,你翻脸也太快了些。”

容锦饮了口茶水,强压下不适,神色寡淡道:“还望您说到做到。”

方才在红尘情|色之中沉沦的,只有他一人罢了,她不过是迫于无奈,为了沈衡,才如此婉转迎合。

沈裕脸色微变,攥着她的手腕,慢慢起身。

容锦一手撑着伞,一手搀扶着他,走得十分不易,终于回到听竹轩时半侧身子已经被雨水淋湿。

而沈裕自己也没好到哪里。

他有腿伤在身,这样折腾,只会令病情雪上加霜。

早前在沈裕身边时,容锦没少打理这样的事,一进门便习惯性问:“姜汤与热水备好了吗?”

话音才落,她又懊恼地咬了咬唇,不再多言。

“已备好了,这就让人送来。”长风殷勤跟在她身侧,笑道,“我粗手粗脚的,还是请姑娘多费心,帮帮忙才好。”

容锦在原地站了片刻,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后,还是接了长风递来的帕巾。

荀朔说是有紧要的病人,脱不开身。

可伤处总得处理,容锦依着从前荀朔教的法子,先拿浸了热水的帕子热敷,而后再上一层药。

能稍稍缓解。

他膝上的伤处红肿一片,触目惊心,容锦从前总会小心翼翼的,怕力气重了会疼得厉害,这回却没那么些顾忌。

再涂药酒时,沈裕忽而拢了她的手腕,似笑非笑:“报复我?”

容锦不喜被他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站直了身子,缓缓道:“太久不做这些伺候人的事,生疏了,公子既是不满意,我这就叫长风来。”

沈裕却并没松开,反倒将那碗姜汤送至她唇边:“你也淋了雨,喝些吧。”

容锦紧紧地抿着唇,并不肯碰。

沈裕皱着眉,在容锦以为要发作自己时,竟又叹了口气:“罢了。”

剩下的“伺候人”的事,沈裕也没叫她来,自己接了药酒擦拭伤处。

这些事情他在军中时早就做惯了,时隔多年,也未见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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