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岁月长(七)(1 / 2)
岁月长(七)
成亲之事虽早已说定,但一直以来,容锦的态度都算不上积极。
沈裕总忍不住会想,兴许她心中并不情愿,除夕那夜一时触动应下,后来指不定暗暗后悔了多少回。
这一想法犹如埋进指尖的暗刺,隐隐作痛。
直到如今,容绮在她示意之下的一声“姐夫”,才得以缓解。
他从容锦这里讨得了“名分”。
而婚礼之事,也终于得以正经提上议程。
容锦从前不愿多想,便是因为这事实在繁琐,何况她与沈裕之间的情况与常人不同,就更为特殊。
容、沈两家虽尚有人在,但早就断得干干净净,谁也当不了他二人的长辈。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也无从谈起。
若依她的想法,不必大张旗鼓地操办,一切从简就是。
沈裕在旁的事情上对她言听计从,可在这件事上,却并不肯让步。
“你若嫌麻烦,此事只管交由我来安排,一应琐事也有成英、成姝他们经手,不必你多费心思。”沈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稍显失落,语气中却又带着些希冀,“好不好?”
容锦正收拾回去的行李,一回头对上他这目光,顿时忘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了。
她是最吃这套的。
深感自己被拿捏之余,还是点了头:“好。”
她整理着两人的衣物,想了想,又随口道:“你不是也最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吗?”
沈裕自回京后,不喜热闹,少交游。
谁都知道,一年四季世家之间的诸多宴席,没几个能请得动沈相露面的。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沈裕理所当然地反问了句,似是戏言道,“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此事昭告天下。”
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容锦嫁了他。
就如烙在月老的姻缘簿上,自此以后,两人的名字死死地绑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容锦哭笑不得:“你也当真不怕旁人非议。”
两人之间从一开始就名不正言不顺,一度惹得京城议论纷纷,如今再来这么一遭,只怕更免不了风波。
在世人眼中,她自是配上不沈裕的。
也就是伯爵府被料理了,沈氏族中残余之人,再无人敢倚老卖老对他指手画脚,不然两人之间的亲事怕是有的折腾。
“我不怕,”沈裕虚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道,“你呢?”
他知容锦不喜沾染是非,也隐隐担忧,她会因此不悦。
“我吗?”容锦一听就知道他八成又胡思乱想,贴近了些,玩笑道,“我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花瓣似的红唇近在眼前,鼻尖萦着熟悉的幽香。
沈裕喉结微动,稍一用力,将人拉到怀中。
这色,到底还是没能戒成。
满打满算,沈裕在山间别院
住的日子并不算多久,尚不足月。但于公孙玘而言,过得可谓度日如年,就差着人去请了。()
只是思及沈裕的行事,还是没敢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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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得了沈裕回京的消息,公孙玘半点没耽搁,当日就登门拜访,生怕这位还没歇够,能再借病拖上个十天半月。
沈裕这回倒没敷衍了事,正经请他到书房议事。
一直到三更天,才将近来紧要的事情大略理了个章程出来。
公孙玘按着酸疼的穴道,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头回管这些,心中虽有成算,但还是问过沈裕的意思后,更为稳妥些。
事情告一段落,他正准备起身告辞,哪知沈裕合了折子,忽而道:“还有什么要我过问的,这些时日尽快料理了,再晚些,我兴许没什么闲工夫。”
公孙玘眼皮跳了下,谨慎道:“是……还有什么大事吗?”
“算不上什么大事,”沈裕眼中浮现笑意,神色温柔得与先前判若两人,“只是我的亲事罢了。”
公孙玘噎了下,只觉心情难以言喻。
若是旁人,兴许会多问两句,但公孙玘对他要娶容锦这件事毫不意外,毕竟当初都能做到追人追到江南,做小伏低了,所谓的世俗、礼法又算得了什么呢?
感慨之余,又有些许艳羡。
他此生怕是都难以如沈裕这般,随性而为。
“那我就提前道一句恭喜了,”公孙玘短暂地愣了愣神,随即笑道,“祝两位百年好合、白首偕老。届时可千万要给张请帖,容我来蹭一杯喜酒。”
“自然。”
沈裕打定主意,要办一场热热闹闹的、盛大的婚礼,好让所有人都知晓,容锦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成英成姝兄妹二人会意,从得知自家公子的意思起,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力求将此事办得尽善尽美。
容锦这边真如先前所言,什么都不必过问。
唯一值得她纠结的,只有递过来的诸多嫁衣画稿之中,该挑哪一种?
沈裕做事,向来使人无可挑剔。说好了要替她绘嫁衣,不过半月功夫,就给了好几版。
还表示若是都看不中,只管提,他重新画就是。
效率之高,一度令人怀疑他虽回了朝中,但在官署时没干正事。
容锦思来想去,最终挑中了那缠枝莲花的钗钿礼衣,虽繁复了些,但是她极喜欢的手笔。
沈裕又提议:“赶制嫁衣未免辛劳,若不然,交由宫中出来的绣娘来做?”
容锦只摇头:“我做惯了这些,何况闲着也无他事,无碍的。”
她自己便是刺绣一道的好手,嫁衣这种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