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两个醉汉在房里互相“摆渡”(2 / 2)
我还是听不进去,对他哀叹道:“兄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对她真心真意,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毅见我顽固不化,继续说道:“既然她都这样对你,那你还不果断地斩草除根?你要知道,你没有失去一切,改天我帮物色一个更好的女孩!”
“不要了!我觉得她最好!”
“哎!你真是太顽固了,既然你认定她最好,那就再跟她谈一次,看看她的想法和态度,好让你死了这份心。”
阿毅见自己好说歹说,犹如对牛弹琴,最后只能摇摇头,独自悻悻离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悲叹着命运的不公。原本已是“雨大”,现在偏逢“屋漏”——爱情与友情,难道真的就这样双双失利了吗?
我心如死灰地躲进被窝,想要立刻远离残酷的现实。无奈,被子实在太短,我只好蜷缩着身子,方能将其拉至头顶,将自己完全封闭在黑暗之中。然而,由于被子拉得过于严实,不一会儿工夫,便感觉到被子里的空气变得愈加稀薄,我好像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力量。
二十分钟后,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一时不知所措,害怕发出声音。见我久久没有回应,门外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开门!”
犹如久旱逢甘雨的小草,我迅速从萎靡中苏醒了过来,急忙起身开门。只见阿毅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后,走进房间,把东西放在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我说道:“兄弟,我们来喝点小酒吧!”
我们,相视而笑。
默契,是种神奇的东西。我们像往常一样,“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但这一次,由于我将所有情感都融入酒中,导致在冰凉的月光下匆匆入喉,这种速度的比例,便成了“阿毅一杯我两杯”。
阿毅见我大有买醉之意,急忙制止道:“阿松,你悠着点,要不一会喝吐了,我可不管你!”
我的眼神有点飘忽,对他苦笑道:“不会的!不会的!”
其实,阿毅知道这是我为情所困的后劲使然,为了“摆渡”我,他讲起了自己的初恋故事。
当时,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他把酒杯在我飘忽的眼前晃了晃,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我初恋时,也有一段时间挺伤心的。”
见我用感同身受的眼神,安静地看着他,阿毅打开了话匣:“她是我初二的同桌,名叫黄歆茹。歆茹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弯弯的眉毛下面,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随之溢了出来;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散发着朴素而自然的魅力。”
听到这里,一位如诗如画的少女形象在我脑海中浮现,阿毅继续讲述道:“她家也在泉州市区丰泽街道,虽然跟我家不在同一个小区,但每天早上我都会在涂门街咖啡店门口等她,一起上学,晚上放学后,我们也是一起回家。”
我仿佛也被带入了这段初恋的浪漫时光。阿毅继续说道:“那时候因为我们都还小,生怕被大人发现,所以我不敢带她回家,而是经常跟她手牵手,一起来到文庙,坐在石凳上说着甜言蜜语,等到月亮出来了,或是星星约会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回家!”
“那后来呢?”我饶有兴趣地追问。
“初二结束后,因为他爸妈要去广州做生意,她就转学到了广州!”
“好可惜啊!后来你们没有联系吗?”我好奇地问道。
阿毅叹了口气,说:“刚开始,我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后来就变成每周一次,再后来……由于分隔两地,我们的关系渐渐淡了下来。”
“时间与距离,真的会冲淡一切!”我无奈地总结道。
“虽然那时我们都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我们的感情,真的很纯真……记得她要离开的前一天,我们最后一次在文庙见面,当时她哭红了眼,紧紧地搂着我的腰,久久不肯放手。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努力地记住她的发香,让泪水在眼眶不停地打着转……可是,我始终不敢吻她,特别是在离别的那一刻,我觉得如果我吻了她,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然而,她却轻轻地吻了我,这一吻,让我至今难忘!”
说完这段故事,阿毅的双脸居然泛起了阵阵红晕,即使是喝酒后也无法在已有的保护色里蒙混过关。没想到,作为泡妞高手的他,也曾这么纯情过。
我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继续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走出这段情伤的?”
阿毅笑着说:“我走出情伤的方式,就是在初三上学期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我不禁鄙夷道:“你不是说,你和歆茹的关系是慢慢变淡的吗?可这听上去,明显是转眼之间的事啊!”
阿毅得意地回应道:“所以我才劝你‘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没有反驳,也无意反驳,但听“毅”一席话,还是令我茅塞顿开的。
于是,我突然萌发了一个念头,决定再跟阿梅说清楚,好让自己可以彻底“死心”,或者弄清楚这段感情的“死角”在哪。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心理医生之外,大抵只有那些能够陪我们一起喝酒、倾听我们痛苦的人,才能真正治疗我们的内心。
阿毅用酒,更用心,一夜为我“摆渡”。那晚,彼此友谊的火花,在狭小的房间里不断绽放,他讲述着他纯真的经历,我倾诉着我对阿梅的感受。在阿毅的耐心陪伴下,我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情感,宣泄了内心的痛苦,好像在一场狂风暴雨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天空中难得的阳光。
次日醒来,虽然我的头还隐隐有些作痛,床边的水桶里也留着我昨晚呕吐的食物残渣——那是往日的心理垃圾,但是,我的心中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和阿毅在打理干净后,迎着晨光,一同走向教室准备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