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家村（2 / 2）
入秋后，没几天就该阿娘临盆了，那兔子我养了几月，就想留着阿娘坐月子时吃。
阿妹出生那个月，大夏边境北蛮来犯，一时间，所有人人心惶惶，村长让我们不用担心，我们离边境远，再者朝廷会派将军来的。
后来没过多久，有从边境来的人说，朝廷刚派人到了边境，那群北蛮人就主动撤兵了。
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过着。
等第二年时，听闻那北蛮人又举兵来犯边境，可又没过多久，那北蛮人退兵了，还上了贡品。
次年，我已是舞勺，而阿兄已到舞象，去年冬天，就已经与巧儿姐订了婚期，等入秋时，便要进门了。
这些日子，阿兄时常跑去找巧儿姐，而阿姐也已及笄，阿娘也开始为阿姐寻夫婿了。
阿弟也已幼学，开始做着我当初做的事情，阿姐已经不下地了，跟着阿娘学刺绣，阿娘想让阿姐自己秀个红盖头。
村里不似城里人成婚，一件简单红衣，一个红盖头便够了。
阿爹和阿娘将家里家里最大的房间给了阿兄做新房，临近婚期，阿兄格外紧张，每次去县城里，总会带些不少新鲜玩意回来，布置新房，或者新胭脂送给巧儿姐。
阿兄成婚那天，阿娘让我和阿弟滚新床，我与阿兄一起去接嫂嫂，原本村里结婚，由嫂嫂家送亲，嫂嫂本该直接坐着驴过来，可阿兄不愿。
阿兄说，城里的姑娘都是坐着花轿，被人抬着进婆家，所以，阿兄请了人，花了些银子，当嫂嫂婆家人看到一顶大红花轿的时候，都惊呆了。
嫂嫂家里姊妹多，兄弟少，嫂嫂是长姐，能背嫂嫂出门的就一个幼弟，幼弟年纪小，本来带我来，是代替嫂嫂家的幼弟，阿兄怕我做不好，便自己来了。
嫂嫂的爹娘也只是笑呵呵，“新郎是个急性子，也知道疼媳妇，巧娘嫁过去，我们也放心了。”
嫂嫂的阿娘走在花桥前面，手里拿着扫帚，在前面扫着走到村门口，各村有各村的习俗，若不是嫁在本村的，都要像今日这般，示意以后前路无障碍，一路顺利。
阿兄娶妻，村里来了不少的人，今日热闹，阿兄也被灌了不少的酒，阿姐在屋里陪着嫂嫂，阿兄走不开，叫我拿些吃食给嫂嫂，转头又被其他人拉去喝酒了。
阿娘说，等阿姐嫁人了，过几年，便到我议亲的时候了，阿娘问我有喜欢的人吗？
我摇摇头，“阿娘，我想出去闯一闯，可好？”
阿娘哄着阿妹，手里抱着的动作一顿，而后一笑，“林子长大了，想去那？”
“京城，我想去京城。”书中那繁华的都城，我想去看一看。
阿娘笑着摸着我的头，“行，等你去了，再后来娶妻，可好？”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早，冷的也格外刺骨，但今年的收成却也是格外的好，阿爹说，今年雪下的早，来年收获更好。
冬至那天，村里来了些许的人，他们脚步匆忙，拖家带口的往南方走，有一人来家门口讨碗热水，阿爹热情的将人请进屋里。
“你们这是从哪来？要去哪里？”
男人接过水，吹了两下，便大口喝起来，一饮而尽后这才道，“边境来的，去南方避难，那北蛮人打进来了。”
“这不太可能吧？”阿爹疑惑。
这几年，北蛮人虽每年都来犯，可朝廷派兵来后，那北蛮人又退兵了。
男人喝过水，连忙起身，又道，“这次恐怕是真的，那北蛮人来势汹汹啊！”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隐隐不安，阿爹阿母说常说我生的好，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也是我的生辰。
到除夕那天，阿娘特意给我煮了两个鸡蛋，阿弟馋的流口水，便拿了一枚，让他与阿妹分着吃，另一枚我这揣在怀里，出门前又拿了大饼，这是今日中午的吃食了。
每年生日，我总爱去哪后山抓些野味，前些日子设下的陷阱，不知道有没有收获，虽然不是每次都有，尤其是冬天，可能在冬日里抓到一些，今年的除夕也能过的好一些。
一路上，我都在查看布置的陷阱，四五个陷阱，没一个抓到的，有的还被破坏了，估计是逃脱掉了，重新摆弄好新的陷阱，朝着后山深处走去，我知还有一处，哪里出没的野味多，就是不知今日是不是空手而归了。
等我到时，我发现陷阱没有动过的痕迹，我想再在这里等等，等了许久，天色都暗了，想必今日餐坐上，多不了一道菜了。
正这么想着，我听到有扑腾的声音，过去一看，瞧见一只野兔就这么掉在洞口的里，正正插在那竹子上，贯穿身体，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
洞口挖的不深，跳下去，小心的将野兔取下，又将细小竹竿插回土里，重新做了掩埋，这才安心的走了。
还未走到山脚，远处就看到村里泛起火光，原以为是谁走水了，拎着野兔急忙跑去，跑得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
当我看清时，发现是林全，他的胸口留着血，眼睛瞪的老大，我害怕的伸手推了推他，“林全，你怎么了？”
他没有动，也没回复我，我知道，他死了。
我朝着村里跑去，越是临近，我听到村里的惨叫，我想说，林全死了。
可我发不出声音，我看到村口躺着很多人，有林二叔，大叔公，还有胖婶。还有好多好多熟悉的人，阿娘她们呢？
我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夜幕已至，可村里的漫天火光，像是要照亮整个天。
“啊！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我听见阿丽姐的声音，顺着声音我跑了过去。
阿丽姐的男人被杀了，阿丽姐抱着男人不肯放手，那群人拽着阿丽姐想走，阿丽姐死死的拽着她男人的手，这举动惹怒了那群人，一刀，便砍断了男人的手，阿丽姐吓得大叫，随即，晕了过去。
“那还有个人。”他们发现我了。
“林子，快跑。”阿爹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长棍，阿爹一挥，便打到一人，阿爹冲着我厚，“傻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带着你阿娘她们走。”
我知道，阿爹肯定是出来寻我的，我顾不了那么多，掉头就跑。
“来啊，你们这群北蛮人，竟然敢跑到大夏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我知道阿爹是有力气的，可他们拿的是刀。
当我回头看的时候，阿爹被那群北蛮人砍在了身上，他们有四五个人，有一个人想冲着我这边来，阿爹抱住了他。
那人用刀柄锤在阿爹头上，阿爹顺着那人身子跪倒在地上，嘴里一张一合，吐着血，头顶也留着血，我知道阿爹想说什么，他让我快跑。
阿爹死了，阿娘知道了怎么办？还有阿兄，找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