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会战鸿池(一)(1 / 2)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许多人将所谓的奇,曲解为奇谋。
实际上,以正合的正,指的是用兵的常法,而以奇胜的奇,指的是用兵的变法,即根据战场上的变化,灵活的改变战术。
至于奇谋,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双方统帅的能力存在巨大差距,一方自觉站在了智商高地的时候,或者自觉正面会战没有胜算的时候,才会寄希望于此。
毕竟奇谋通常与风险为伴,一旦不成,则会身陷险境。
看着那些复活的‘尸体’,燕军将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直冒冷汗。
慕容恪力排众议,禁止追击。
《孙膑兵法》曰:雁形之阵者,所以接射也。
桓温很清楚,这一战能否取得胜利,关键在于王猛的三万梁军,能否在燕军的凌厉攻势下稳住阵脚。
哪怕有邓羌作为骑兵主将,也难以在鸿池陂与燕军对攻。
楚梁联军与燕军的兵力相近,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谁都有取得胜利的可能,自然不会主动求险,把胜负的希望寄托在对方的愚蠢之上。
此战无论胜负,直面燕军进攻的梁军必然遭受不小的伤亡。
而梁军阵中的王猛,以及在后方帅台观战的桓温也无不扼腕叹息。
双方尚未开战,肃杀的气息已经弥漫在了鸿池陂。
任凭燕军的箭雨如何密集,箭矢落在梁军的铠甲上,只听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此起彼伏,但根本就不能破防,尽数被重甲轻易弹开。
待敌军阵脚大乱的时候,便是近战骑兵掩杀之时。
这是梁军重步兵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敌人不可能会有防备,在经历过十六轮的齐射之后,将士们士气衰减,阵型后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慕容恪并没有答应众人的请求,他道:
“敌军呈品字型布阵,我此前眺望敌军阵型,发现前军与身后两军之间,存在着极大的空隙。
权翼建议王猛保存实力,也是在桓温刚愎自用的情况下,不愿梁军精锐白白赴死。
在原地留下千余具尸体之后,梁军阵型终于开始徐徐后撤,
悉罗腾见状大喜,进言道:
“太原王!敌军已退,正该随后掩杀,敌军必败无疑!”
慕容恪、慕容垂,桓温、王猛、邓羌,都在阵前遥望对方的阵型。
而楚梁联军则呈品字形结阵,桓温以王猛督率三万梁军在前,作为防御支撑点。
恰巧,慕容恪的弓骑兵就有一支强于楚军骑卒的近战骑兵保护。
这一战法并不深奥,关键点在于本方骑兵必须占据绝对的优势。
王猛身前,早有十余名手持大盾的亲卫将他护好。
按照他们过往的战争经验,只要多射几轮,哪怕不能对敌军造成重大的伤亡,也能有效打击敌军士气,使其军心动摇,自乱阵脚。
王猛必不急于反击,他清楚,燕军纵使结雁行阵,形成极为强大的火力交叉网,但是面对梁军阵前密不透风的大盾,只能采用抛射。
慕容恪以步兵四万为方阵,两翼斜向布阵,各置骑兵二万,又留出一万骑兵为后备,全军结为雁行阵,队列如大雁飞行,作人字形。
行至百余步的距离,随着慕容恪一声令下,令旗挥舞,燕军就此止步。
随着慕容恪的命令被传达,霎时间,就有乌云从燕军两翼的骑兵方阵升空,无尽的箭矢如雨点一般倾泻在梁军的方阵之中。
众所周知,使用抛射,固然射程远,但是杀伤力着实有限,尤其是大阵后方,站着一群身穿铠甲的重步兵。
“下马,换步弓!”
果不其然,梁军见燕军不曾追来,竟然真的停下了后撤的脚步,而此前匍匐在地的千余具尸体,也尽数复活。
那些梁军全身覆甲,就连脸上都戴着面铠,只剩两个眼睛和鼻孔露在外边,燕军的从百步远的距离,抛射而来的箭矢,又怎么可能对梁军重装步兵造成有效杀伤。
桓温如果能够控击败燕国,占据洛阳,稳固经营。
哪怕相隔仅百步之遥,但面对从两侧射来的箭矢,梁军似乎也无法顶着箭雨发动冲锋,对燕军步兵方阵造成杀伤。
桓温在战斗中天然处于被动一方,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骑兵的差距。
以邓羌统率楚国仅有的两万骑兵位于右后方,自己则亲率三万楚国步兵列阵于左后方。
众人也纷纷附和,请求慕容恪追杀梁军。
当然,王猛并不畏惧伤亡,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当然,步弓手的甲胄并非重甲,因此,需要重甲步兵持盾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