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张祚夜奔(1 / 2)
桓熙当然相信谢艾对自己的忠心。
毕竟,如果谢艾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桓熙也不至于为了拉拢他,而耗费那么多的时间与心思。
早早就能召之即来。
但如果将谢艾留在凉州,即使他自身不愿叛主,时间一长,也架不住底下的人太想进步。
正如权翼所言,谢艾在凉州的威望太高了,高到张重华对他心生忌惮。
而张祚面临桓熙的威胁,也不惜自毁长城,非得将谢艾除去。
当然,桓熙比二人高明之处在于,他同样心有忌惮,却不会表现出来。
然而,此时的张祚已经在考虑要逃去哪里了。
如今见到谢艾带兵来到城下,更是惊恐。
“若是城池实在难以坚守,二位撤离之时,如果念及结义之情,还请先行杀死我的亲族女眷,不使她们受到桓熙的凌辱。”
现在张祚无论看谁,都觉得对方要拿了自己的脑袋,出城请赏。
“主公信任,艾感激涕零,但卑职只是降将,怎能有此妄想。
张祚虽然是张重华的庶兄,但二人同龄,时年二十七岁。
张祚仿佛看见了生机,他欣喜道:
可凉州最稀缺的就是人口。
就在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谢艾派遣使者前来劝降。
毕竟降卒们深深敬畏的谢艾,此时已经重新成为了他们的主将。
张祚在昨日一战,将精骑折损殆尽之后,在桓熙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降兵们是否怨恨张祚,对桓熙来说并不重要。
这些降卒的家人还在城中,桓熙实际上,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们。
此时伏兵尽出,张祚身陷重围,他跨坐在马背上,喝令左右之人死战,随他杀出重围,但没有人再听从号令。
他就没想过要让张祚活命,张祚做的那些事,惹得凉州众人生怨,桓熙又怎会去保他。
这些降卒,要想尽快派上用场,就必须将他们交给谢艾。
当张祚被扭送到桓熙面前时,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算是止住了血。
桓熙闻言,说道:
“有一件事,伱倒能帮上忙。”
谢艾闻言,赶忙跪地请罪。
看着张祚眼中的期冀,桓熙笑道:
“你答应就好,还请借头颅一用。”
毕竟就算让晋军哨骑知道了,还得往大营回报,这一来一回间,自己早就跑远了。
“还请主公收回成命,将降卒另委于他人。”
但当谢艾前来拜谒的时候,桓熙却笑着道:
“今日所获凉军俘虏,皆由子秀(谢艾)统率。”
“张祚淫其亲族,人神共愤,尔等为何还要替他效力。
而城中守军闻令,无不振臂欢呼,可见人心所向。
以一万对七千,虽然遭受了伏击,但将士们听见谢艾的名号,竟然不战自溃,这实在是张祚始料未及的事情。
话才出口,张祚就被杨安一巴掌扇翻在地,立即就有一名亲卫拿着布团堵住了张祚的嘴。
深夜,张祚在西面的瓮城悄悄集结了仅存的数百亲骑,他对结义兄弟尉缉、赵长道:
桓熙得知小张掖易主,大为欣喜,他在阵前接见了牛霸,问道:
“可敢为我在城下喊话?”
“但求作一奴仆耳。”
但二人已经陷得太深,张重华的旧臣们无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哪怕献出姑臧,桓熙为了安抚众人,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只得在内心抱有一丝期望,希望张祚能够信守承诺。
张祚闻言大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虽然只有数百骑兵逃回了姑臧,但还是有部分凉军从战场上逃走。
由于他们不能骑马,哪怕张祚将两个儿子都留在了姑臧,尉缉、赵长也都清楚,张祚深夜出城,根本不是为了劫营、求援,而是要逃跑,他已经不敢继续留在姑臧了。
他不知道这些步卒是否还能驱使,他们会不会在谢艾的号召之下,临阵倒戈,将自己捉了献给桓熙。
张祚的内心萌生退意。
张祚在城楼上大声叱骂,命令弓手放箭,牛霸面对城楼上射来的箭矢,只得打马退了回来。
姑臧已经不能再给张祚带来安全感,虽然桓熙开出的赏格并不高,但保不住就有人贪图那一千匹布,向自己来借头颅一用。
夜色中,姑臧西门缓缓打开,张祚带领数百亲骑,一人四马,也顾不得会惊动晋军哨骑,一处城门,就策马疾驰,向西而行。
张祚自己淫人母亲、妻子,自然也害怕自己的家人被桓熙所淫。
但桓熙担心张祚失心疯,会去报复降卒家属。
就连张祚的部将,也都感到了迷茫,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桓熙、谢艾,能否还有胜算。
哪怕内心并不完全信任,但在表面上,桓熙还是将降卒当作自己人来看待。
“我此行,是为劫营,如若劫营不成,则会前往各郡搬来援军,你们一定要辅佐我儿,守住姑臧。”
桓熙回营时,远远绕开了姑臧。
桓熙不悦道:
“子秀莫非以为我是在故意试探你!”
今日一早,桓熙就将降卒交给谢艾,由他带着前往不远处的小张掖,劝降守将。
相比较晋军在大捷之后的肆意庆祝,姑臧城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但有谢艾督率三千步骑镇着,倒也没有闹出事情来。
但桓熙深恶其为人,拒绝道:
果不其然,谢艾带着战场上缴获的甲仗来到降卒面前,对众人道:
“愿意与我一同听从桓公驱使者,请上前重拾甲仗!”
“桓公吊民伐罪,优待俘虏,诸君何故迟疑!”
酒是不让喝的,否则,别说敌军袭营是否能够清醒应战,真有人在营中耍起酒疯,那也是件麻烦事。
谢艾在接管小张掖后,立即带着牛霸前往姑臧城外,与桓熙汇合。
尉缉、赵长点头答应下来。
一旦桓熙攻取姑臧,自己又会是什么下场。
使者坐着吊篮来到城墙上,声称只要牛霸献出小张掖,谢艾会以性命担保他不会遭到清算,至于是否能被桓熙任用,还得看牛霸自己的能耐。
临行前,张祚叮嘱尉缉、赵长,说道:
但小张掖的易主,也成为了压倒张祚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祚双目圆睁,他知道自己被桓熙戏耍了。
不知是谁砍了那一刀,没有将张祚砍死,但劈中了他的肩膀,疼得张祚嗷嗷直叫。
今日大胜,固然可喜,但谢艾也清楚,以自己在凉军中的威望,只怕会让桓熙身边不少人寝食难安。
如果自己拒绝献城,麾下将士是否会将他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