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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召丞相和陈爱卿进……进宫觐见……”
我微微皱起眉,为难的叹了口气,诚恳道。
“父皇不知,丞相和陈爱卿已经告老还乡了,他们年事已高,就不要再劳烦他们舟车劳顿返京了,您说是不是?”
像是没听懂,他愕然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愠怒的盯着我,气息急促的嘶哑道。
“谁!谁允许他们告老还乡的!”
“自然是儿臣了,父皇。”
我微微弯下身,微笑的俯视着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虚弱姿态,心中十分快意。
“父皇缠绵病榻,无力操劳政事,儿臣自当义不容辞为父皇分忧。而朝中的老臣随父皇已久,也该尽享天人之福了,儿臣只好允了他们离京。”
宁胥瞳孔骤缩,额上青筋暴起,颤抖着手奋力揪住我的衣领,急促的喘着气怒骂。
“逆子!那是……是朕的皇位!”
我厌恶的拂开他的手,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去,冷冰冰的垂眸看着他,嘲讽一笑。
“父皇,您的确还是皇上,不过也只能是这久病的皇上了。”
我从长靴里慢慢抽出贴身携带的匕首,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抵住他的胸膛,泛着锋锐寒光的利刃干净极了,只划过墙壁,从来都没沾过血。
“二百七十九刀。——父皇,您欠我二百七十九刀,不如一天三刀怎么样,等三月后您还完了这些,我就让您安安心心的上路。”
刀尖刺破明黄色的亵衣,一寸寸的刺入皮肉,宁胥满是褶皱的手吃力的握住刀柄,却并没有足够的力气来阻止我。鲜血逐渐渗透了亵衣,宁胥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痛苦呻吟,浑身痉挛着不停颤抖。
我避开了他的要害,不多不少的插了三刀。
我退后一步,看他嘶哑着嗓子拼命喊冯公公,匕首的刀尖淌下浓稠的血液,我拿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后,随手把脏手帕丢到了地上。
有人从外堂走了进来,长须飘飘,仙风道骨。他瞥了一眼床上鲜血淋漓的宁胥,没有理会他求助的目光,只是不赞同的看着我,摇摇头说。
“殿下宅心仁厚,实在无需这般。”
“道长看错我了,宅心仁厚不敢当,心狠手辣倒是可以。”
我漫不经心的收回匕首,冲他微颔首。
“还请道长保住他的性命,拖着一口气就好。”
白灵道长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在江湖游历的道人大都有稀奇古怪的癖好,而我之所以能请到白灵道人同我一同蒙骗这天朝天子,不过是我们各取所需。
长生丹不仅是宁胥所求,同样也是白灵道人所求,他深信天子为龙,而龙血是世间最珍贵的药引,因此提出协助我蒙蔽宁胥的条件就是大量的龙血,年轻的龙血。
他对朝中权势不感兴趣,专爱研制各类灵丹妙药,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一点点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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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胥被我锁在深宫内,冯公公也早就被泄愤的丢进了水牢里生不如死,我记仇的很,要慢慢折磨他们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三月后,朝中大势尽数被我掌控在手里,而宁胥,我也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还有三日,父皇您就解脱了。”
宁胥已是垂败之相,沉默的凝视着我,并不说话。
我面色一沉,捏住他凹陷的脸颊,垂着眸,面无表情道。
“儿臣想说这话已经很久了——父皇,您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儿臣,儿臣就将您的眼珠子挖了。”
他忽然笑了。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笑了,这种好像什么都了如指掌胜券在握的表情,我讨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