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给他们一点教训!(1 / 2)
松平定信是江户幕府第八代将军德川吉宗的孙子,属于是德川家系的自己人,被十五岁的德川家齐任命为首席老中,成为执掌行政权力的主要人物。
田沼意次的重商主义政策虽然推动了日本经济的发展,也让商人变得活跃起来,但是他的政策带动了幕府高层的奢靡之风,且活跃的商人触犯到了血脉权贵的利益,又没有完全解决幕府财政的问题,所以被视作失败。
田沼意次失败之后,本人被迫辞职,他的党羽也遭到了松平定信的清算,清算完成之后,松平定信开始按照自己的理想,要改变田沼意次的重商、奢靡政策,大转弯为重农、清廉政策。
他首先实行了传统的重农抑商政策。
奖励种植粮食作物,限制种植经济作物,储粮备荒、造林、治水,劝导城市游民归乡务农,禁止农民离乡入城,以确保农村劳动力。
接着又废除田沼意次时代建立的铁、铜、石灰、硫黄、人参等的专卖商行,对与幕府高层、朝廷走得比较近的御用商人予以整治,又在江户设立町会所,调整物价。
这还不算,他还颁布了节俭令,要求士农工商严格遵守等级身分制,禁止奢侈享乐,随后削减幕府经费的一半、将军家内用度的三分之一,连同江户城削减下来的经费中提取七成,作为救济贫民的费用和低贷资金。
除此之外,他还颁布了文化思想政策,宣布只有朱子学才是得到承认的正学,其他的学说包括“兰学”在内的都是异学,被限制传播,外向型的政治思想被打压。
总而言之就是一连串的政治大调整,从一个稍微有点外向型发展的政权大跨步返回了传统封建政权的框架之内,厌恶、警惕商人的势力重新占据政治主流。
本来对于日本国内的这一系列的变动,赵学宁是没有心思去干预的,得知幕府换了将军,田沼意次被清算之后,赵学宁提出只要日本与兰芳的贸易继续、就不要干预的主张。
他的主要精力都在中华大陆,对于日本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而且他早就预料到田沼意次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也在积极发展与其他幕府高层的关系。
除了田沼意次一派,秦寿也维持着和德川御三家其他家系的友好关系,费了不少心思打点上下。
但是赵学宁没想到的是,松平定信的改革不仅仅是针对日本国内的改革,也开始针对垄断了日本对外贸易的兰芳。
吞并尼德兰殖民地、占领菲律宾之后,通过对前代将军德川家治和田沼意次的外交行动,兰芳完全垄断了日本对外贸易的线路,成为日本与欧洲贸易的唯一指定中间商。
在兰芳尚且不强势的时候,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可时过境迁,眼下兰芳的国家综合实力已经完全超越日本,具有了碾压级别的力量对比,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日本居然主动搞事情。
本来他们老老实实不搞事情,赵学宁还不会注意到日本,但是没想到松平定信一记改革铁拳,砸在了兰芳身上,让赵学宁有点痒痒,想伸手抓痒。
松平定信的节俭政策不单单是针对民间,也针对政府上层,作为表率,幕府经费被削减一半,将军本人生活用度也被砍了三分之一。
将军和幕府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人了。
在他的要求下,在田沼意次时代习惯了豪华、奢侈生活的上层权贵们被迫缩减经费,更改生活习惯,开始过“苦日子”。
因为没有足够的经费,还被松平定信严格要求限制消费,自然而然就无法继续田沼意次时代与兰芳定下的贸易订单了。
一系列来自欧洲的奢侈品的订单和来自兰芳的香料、木材、珍珠订单也难以维系。
不仅如此,原先属于带清的那份被兰芳掌控的丝绸、茶叶和瓷器等传统拳头商品订单也都无法维持原先的规模,整个日本国内的对外商贸需求几乎被腰斩。
除此之外,兰芳采购用来售卖到欧洲赚取差价的日本货物被提高价格,有些直接涨价一半,有些涨价三分之一,就没有不涨价的。
同时,外部货物进入日本销售的税率也被提高,货物运抵出岛之后必须要缴纳更多的关税才能被允许卸货,等于平白无故还要给日本一笔钱,否则货物就不能登岸。
相较于田沼意次时代,松平定信“改革”之后,如果按照他的规矩来,那么兰芳与日本贸易的利润就会降低到原来的三成左右。
这要是万一稍微再有点什么海上风暴之类的,直接沉了几艘船,那立刻就会亏损的连老妈都认不出来。
亏钱做生意?
哪個正经生意人这么做生意?
最恶心的是,秦寿得知此事之后,就降低姿态前往江户城拜见新任将军德川家齐,想要妥善解决这件事情,继续之前的贸易规则,但是居然被晾了半个月都没见到德川家齐和松平定信。
秦寿发动自己在幕府高层的人脉关系才知道,原来德川家齐嫌他送的礼物少了,不够豪华,觉得没有面子。
秦寿无奈,只能加码,又送了不少礼物才得以接见。
但是谈论关键事务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成果。
德川家齐直接装死,一问三不知,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松平定信。
松平定信则板着脸说这个事情没得商量。
要想继续做生意,就要听他的,就要按照德川幕府的新规矩来,不然就不做生意,他们去找别的经销商来做这个生意。
咱们日本的货物就是抢手,咱们日本的市场就是金贵,你爱要不要!
蛮横的态度深深的刺激了秦寿的自尊心,多年低下姿态、谦卑做人带来的屈辱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没得商量,那就不商量!
秦寿的脾气在多年磨练之下堪称兰芳领导层里最圆滑的一个,尽管如此,他也被江户幕府的态度给气坏了,觉得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一气之下,他连一直眼馋的日本娘们儿都不想要了,带着所有兰芳东印度公司驻日本商贸人员走了,接着来到长沙向赵学宁诉苦,表示自己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让我学日本话,我学了,让我学习日本舞蹈,那难看得要死的东西我也学了,后面我甚至还穿着他们的衣服给他们跳,这才搞好了关系!
结果那个将军说死就死了,田沼意次说完蛋就完蛋了,上来一个新将军,二话不说,就要给咱们上这种眼药,还羞辱我!
这哪里是羞辱我?我是咱们兰芳的商贸总长,在外头就是兰芳的脸面!代表着共和国和您本人!他们这是在羞辱您啊大总统!”
秦寿坐在赵学宁身边,一副小娘们受了委屈的模样,一边抹眼泪一边擤鼻涕,给赵学宁弄得实在是有点反胃。
“行了行了,你一个海王还在我面前装乖宝宝,省了这点心思!”
秦寿抹了抹眼泪。
“海王是什么?”
“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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