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违背誓言的宗门（1 / 2）
次日清晨。
白云初升，朝霞初露。
山林间翠鸟啼鸣，扰了顾锦年的清梦，他缓缓坐起身子，环顾洞中早不见子妗尹月的身影。
想来吃了自己给的丹药，怕是不好意思再“囚禁”自己。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顾锦年感觉腹中饥饿，不急着回神京城，打算在山林间猎些野味果腹。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挥洒在山林间，一阵微风吹过吹的山林里沙沙作响，路边的蔷薇野花开的正是鲜艳、一只麋鹿愉快的添食着，细长的耳朵微动，大抵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抓紧时间逃命。
总的来说，早晨的山林是平静的，因为大多数食肉的野兽不会太早出现。
可惜这只麋鹿碰上的是顾锦年，当它想要逃跑的时候已经晚了。
离山洞十里处的地方，有一片清澈的湖水，顾锦年提着麋鹿的尸体就在这片湖水旁处理起来。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方才找来干柴，准备烤着吃。
山林里长大的野味，膘肥体壮，不需要任何调料都能做得很香。
金黄色的油水顺着焦黄的鹿肉滴落在火堆上，无形中助长了火势，香味飘散，吓得附近的野兽都不敢靠近此处。
“你倒是颇有闲情逸致。”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锦年不需要回头也能判断出来人是谁：“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子妗尹月坐在顾锦年对面，隔着鬼脸面具看不见面容，“我跟你的想法一样。”
听到这话，顾锦年笑了笑，修行者在未到达天玄境之前做不到辟谷，玄境的子妗尹月当然也会感到饥饿，发现山林里有人烤着野味，当然就过来了。
“要不要一起吃点？一会儿就好了。”
子妗尹月点点头。
“昨夜你说，你身上的灵元是妖族的秘宝。”子妗尹月帮忙添着柴火，“我很好奇，既然是妖族的秘宝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因为它啊。”顾锦年指了指自己身后背着的白骨妖伞，“它娘亲赠与我的宝物。”
“雷音塔下镇压的那条白蛇？”当初青衣司与大昭寺联手镇压的白娘子，子妗尹月当然也有所耳闻。
“当初小白被带到大昭寺做成法器，它娘亲来到神京城四处寻找，无意间撞见了在山林里放走妖物的我，觉得我可能是修行者中的异类吧，所以便求我帮忙，做为谢礼就将妖族的秘宝赠与了我。”
“放走妖物？”子妗尹月冷声道：“你倒是不怕天下修行者群起攻之。”
顾锦年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在我眼里开了灵智的妖，在未曾作恶的前提下，理应有在世界生活下去的权力，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力。”
“可你知不知道，你所放走的妖可能一时未曾做恶，那日后呢？”子妗尹月提出疑问，“你能保住异于寻常生灵的它们，在日后同样不会做恶吗？届时你的良心可会有愧？”
顾锦年先用灵元在鹿肉身上划开一道道的小口子，好让鹿肉熟的更快，随后才回答道：“你这个问题好像就是在说，这个人他现在是很善良的，但是你能不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杀人、很遗憾，我的回答是不能。”
“人与妖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子妗尹月固执己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顾锦年笑道：
“这是古时圣人说的，那个时候的人妖纷争比现在更加激烈，尚且有如此言论，到了我们这一代，理应想办法解决人妖之间的纷争，而不是你死我活再继续争斗个上千年，那样的话悲剧只会越来越多。”
子妗尹月沉默许久，漂亮的眼睛里看向顾锦年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来，尝尝我的手艺。”顾锦年割下一块鹿肉递给子妗尹月。
闻着萦绕鼻尖的香味儿，子妗尹月取下了面具，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束起的长发乌黑亮丽，随着微风飘动，鲜艳的红唇平添几分性感，美的不可方物。
“你在看什么？”子妗尹月发现顾锦年一直盯着自己，柳眉微蹙。
下意识的顾锦年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是仙女吧。”
“登徒子！”子妗尹月不带着一丝情感的波澜，腰间宝剑应声飞出，抵在了顾锦年咽喉上。
顾锦年能够感觉到，如果不给一个好点的解释，这柄宝剑很有可能会插进自己身体，于是神色自若，淡淡道：
“以前你总带着面具，我还以为是你相貌奇丑，刚刚才发现是我想错了罢了。在下绝无冒犯之意，还请子妗姑娘谅解。”
手里还拿着人家烤的鹿肉，子妗尹月只好冷哼一声，收回了宝剑专心吃起鹿肉。
顾锦年也给自己割下一块鹿肉，再放上了一点刚刚捡拾柴火顺手采的野菜，洗净之后，放在鹿肉上一起送入口中。
顿时，野菜的清香与鹿肉混杂的香味充斥着口腔，唇齿生津，让人欲罢不能。
看到顾锦年一副享受的模样，子妗尹月撇过头去。
“你要不要试一下，只吃鹿肉的话太腻了。”顾锦年不等子妗尹月回答，就将剩下的一部分野菜放在了她的面前。
子妗尹月没有拒绝顾锦年的好意，假意捻起几片野菜放入口中尝试，眼神微微一亮，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是天师府的弟子，为何烤肉会如此讲究。”
看着烤着的鹿肉，顾锦年目露回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释然道：“我们天师府的修行者不比青衣司，大多是师尊从大晋各地捡回来的有资质的孤儿，我同样是师傅从东皇大泽捡回来的。”
“东皇大泽，人妖两族的边境？”子妗尹月问到。
顾锦年点头，“在师尊带我回天师府之前，我是跟着一个瘸子生活的，他无名无姓，每天就带着我在山上打些野味过活，远离战场，日子过得倒也潇洒惬意。”
“后来呢？”子妗尹月咀嚼鹿肉的动作慢了几分，对顾锦年的过往好像很感兴趣。
“后来啊，妖兵来了，瘸子为了让我活下去挡住了追来的妖兵，等我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全的尸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