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玩笑(2 / 2)
应大果抽气的模样让经理感到好笑。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中旬部门会议开过之后,财务会直接给你打到你账户上面。怎么样?有没有开心一点?”
应大果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这时候电梯铃响了起来。
经理再次说道:“我顺路捎你一程吧。”
应大果赶紧挥手:“不用,我自己回去。”
她怕自己待在经理身边越久,越难控制自己的表情。
一楼到达之后,应大果礼貌告别之后就从大门走了出去。
而经理再次按了电梯,他要去地下车库开车。
应大果一出门就不自觉抖了两下,最后一吸气凭借记忆去大路边打车。
这里比八零年代好多了,打车也只需要用手机点两下就行。
经理开车出来刚好看见,他摇下了车窗:“路上小心。”
“知道了。”
她现在是男人,怕什么?要是一个独身女性半夜出门才需要小心。
她突然就想到了应泽,这家伙在牛鼻子湾千万别遇见色狼了。
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嘟嘟打车很快派车过来,应大果坐在后座上反复纠结。
不辞职怕露出马脚,辞职又舍不得五万块钱。
她不自觉挠头,最后发现寸头一点手感都没有,于是只好无奈放弃。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应大果丰富的神情。
“小伙子,咋了?看你很烦的样子。”
应大果这才发现原来前面的是个女司机。
女司机好啊!让人放心。
“师傅,要是你遇上纠结的事情怎么办?”
“你女朋友们争风吃醋啦?”
司机一脸八卦。小伙子看上去健壮,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怎么可能?我工作上有件烦心事。在考虑到底辞不辞职。”
应大果无语了,老阿姨脑袋里面都想什么猥琐的事情?
“要是你实在待不下去了辞掉,要是还能忍就别辞,这年头工作难找哦。”
“你别看我开嘟嘟打车,原先我也在大公司做会计,公司效益不好,发放的工资年年缩水。哎。”
应大果想想也是,她原先一家七口都在地里刨食,一年都没有三百块钱。
而这家公司出手大方,一个破项目也能有五万块,要是她努力工作,一年岂不是有几十万?
她美滋滋想着,到时候要是能够回去,她就拿上一半的钱回牛鼻子湾,再去城里买店面做生意。
只是下一秒她就美梦破碎,两个年代使用的钱币不一样。
就算她带回去也用不出去。
还是现代好的啊,应大果壮志勃勃,这里工作机会多,生活又便利,相比较牛鼻子湾,简直就是天堂。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老家的亲人,要是能把他们都接过来多好。
司机看着车内后视镜笑了,随后回过神认真开车。
小伙子怎么表现得跟姑娘一样。
--
随即她又想到什么,神情也变得严肃。
现在是二零一六年,距离一九八六年整整相差了三十年时间。
或许她可以找到四十五岁的自己。
还有一点她比较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应泽该怎么适应山村生活。
--
应泽昏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她感觉脑子好了一点,却不记得是谁将她推下山崖。
应三果将应泽放到椅子上推到院子晒太阳,她一边清洗衣服一边讲起了八卦:“听说李家二哥拜了酿酒厂的师傅,要是咱们也能够进国营的厂子该多好啊。”
应泽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最后发现脑海里面没有任何印象。
“胡卫生员说了,你记不起也没关系。”对于庄稼人来说,只要手脚健全就行。
应三果感觉大姐这次脑袋伤得不轻,就连性格都变得沉默了许多。好在人没事。
两人正说着话,应二果满头大汗进了房,她从桌上抄起水壶直接灌了一大口凉水。
“还是你们舒服。”
她跟应大果是同一天出生的双胞胎,应大果更像大舅,应二果更像她爹,两人都不难看,一个五官深刻一些,一个五官清淡一些而已。
应二果这段时间忙着秋收,脸蛋晒黑了许多,她喝完水,瞥了一眼大姐,没好气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应泽将糖水喝完,留下半个鸡蛋给三果。
“快吃。”
应二果抬头翻了个白眼,半个鸡蛋至于吗?简直寒碜死个人。
“我去给爹娘送水。”
应泽从厨房提了一壶凉白开,交代了一句正打算去地里。
应二果看着她就不顺眼,“装模作样。”
应三果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日头快要落山。
庄稼人都趁着天气好,在外面抢收。割稻的割稻,挖花生红薯的挖花生红薯,场面好不热闹。
应泽看见她爹在用锄头刨土,老娘在拔杂草。两人配合默契,将自家菜地料理得清清爽爽。
“爹娘喝水。”她挽好袖子打算帮忙。
钱富花直接挥手:“一边去,别来碍事。当心衣服给扎破了。”
四果也在帮忙,“不用,大姐,我们马上就回去。”
边上地头干活的何家大儿媳给她妯娌使了个眼色,“难得看你出门啊,这是脑瓜好全了?”
她妯娌也出声道:“大果,咱们村里民风好得很,你可别是为了躲懒,故意扯谎的吧?咋还能不记得人呢?”
他们何家跟村长同宗,在村里多少有点地位。
“何老二家的,你什么意思!”
应大果她老娘手上抄着镰刀,“你爱扯谎是你的事,少来给我家泼脏水!”
钱富花满肚子火气,自家生不出儿子被婆婆嫌弃,倒来嫉妒别人家的女孩。
被母老虎护着的感觉真好,应泽不由想到自己的亲娘,一时间又有些叹气。
她亲娘那样的只会教小孩忍让,到哪里都是吃亏的料。
她往后也争取做个母老虎。
何家大儿媳拉了拉妯娌的衣袖,她可见识过应家老娘们的战斗力的。
应老二家没生儿子却有个儿子众多的舅家,这样的人家也不是软蛋。
何家小儿媳面色讪讪,只敢小声嘀咕:“我又没乱说。”
她男人听见让她赶紧闭嘴。
何家大嫂抬头看见了李兰,满脸羡慕跟她打招呼:“兰兰,你二哥去做工了,是住宿舍了还是回村里住啊?”
“我哥去城里当然是住宿舍。”
“真羡慕你们家,让你哥帮忙介绍我家男人过去做工啊?临时工也行。”
住宿舍了,大概率就是正式工。她李家哪来的门路?咋就这样命好。
“我二哥没那能耐。你让何大哥去找村长问问。”
应泽听见声音也看了过去,地垄上面穿卡其套装,梳着两根辫子的就是李兰?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李兰的声音,光看身形,她难以确定。
“娘,她家几个姐妹啊?”
这年代的工厂一般都是国营,招工也是紧着城里人,好一些的工种就算城里人也要抢破了头,掌握了一门手艺,将相当于掌握了金饭碗,那是可以吃一辈子的。
应泽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听她上辈子的爷爷说过。
钱富花灌了口水,收拾完农具后,与应泽两人抬着扁担,将红薯挑走。
听大女儿询问,钱富花没回头直接说道:“她是家里老么,上面两个哥哥。”
钱富花脚程快,说完还担心询问:“大果,你才刚好。可别硬撑。”
“还行。”
两大箩筐加一起,有两三百斤,应泽跟她娘一人一头担着扁担,确实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