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被查出来在楼梯口私自安装摄像头的人是方瀚宇。
宁舒回班里叫人, 发现方瀚宇已经不在教室里了,抽屉里的书本和书包还在。
谢成成走过来, 语气沉重地问道:“宁老师,学校会给方瀚宇什么处分?”
宁舒皱着眉,语气比谢成成还要沉重:“看他的认错态度吧。”记过是逃不掉了。
宁舒转头问了几个平时跟方瀚宇玩得好的学生:“你们知道他有可能会去哪吗?”
被问到的几个学生都说不知道。
宁舒不信他们连一个方瀚宇可能会去的地方都说不出来,但不管怎么问,他们都不说。
宁舒走后,教室里顿时乱了起来,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班里有人在楼梯口装摄像头的事,也知道是后排几个男生干的,具体是谁并不清楚。
每次有人喊老师来了, 声音都是不一样的,好像是轮流值班看监控。
方瀚宇的同桌任子昂是个脾气有点暴躁的男生, 当即卷了卷校服袖子,用书本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 震得整张桌子抖了一下:“哪个王八蛋举报的, 站出来。”
其实只要没人举报,只要他们不承认,陶主任没凭没据, 根本查不出来。
没有人站出来, 任子昂冷笑一声, 骂道:“有胆子干没胆子承认的孬种。”
他伸手指了指教室, 替方瀚宇感到委屈和不值:“平时方瀚宇对大家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每次值日挑的都是脏活累活,班里的饮水机,十次有八次都是他换的, 只要班级有需要,哪怕是跟别的班的人约架,他都是冲在最前面。”
任子昂气得喘了口气:“就这样,还有人举报他,良心是喂了狗了吗,还有没有良心。”
殷彭海叹了口气,他想起上次跟一班的人打架,郑楠第一个冲过来,方瀚宇第二个,平时他打扫卫生,都是方瀚宇帮着他,有值日生忘擦黑板,也是方瀚宇擦。
谢成成跟方瀚宇初中就是同学了,对这次的事件也很生气,他站起来大声说道:“方瀚宇装摄像头,班里大多数人都是利益获得者,要不是他提供情报,你们能玩得安心吗。”
起码他自己是这样。
苏潘阳转了下手上的笔,想反驳,但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班里认真学习的那部分同学并不需要方瀚宇的摄像头。
他塞上耳塞,继续写作业。
丁浩初接过谢成成的话,低声说了句:“私自安装摄像头监控老师本来就不对。”
任子昂听见丁浩初的话,顿时恼了,不顾别人的阻拦,走到丁浩初面前捶了下他的桌子,用手指指了指他:“是不是你举报的,四眼鬼。”
丁浩初是班里近视度数最高的学生,眼镜片比啤酒瓶还厚。
他个子不高,坐在前排,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他平时只跟成绩好的同学说话,很少参与班级活动,跟其他人总是隔着一层距离。
宁舒返回教室,看见任子昂要对丁浩初动手,把他叫了出去。
宁舒被方瀚宇失踪的事弄得头疼,又来一个挑事的任子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你可以看不起举报者,但这件事的确是方瀚宇做错了,做错了就得承担后果,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安分点,不要挑事,帮老师把方瀚宇找出来。”
任子昂低头咬着自己的校服拉链,偏头看着别处,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我是为方瀚宇感到寒心,平时他对咱班同学多好啊。”
宁舒气得想打人:“你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你要是真把举报的人打一顿,对方瀚宇能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他错上加错。”
她揉了揉太阳穴:“去拿张纸,把方瀚宇可能会去的地方一个不漏地写给我。”
任子昂被宁舒骂了一顿,冷静了不少,写好了递给宁舒:“宁老师,我跟您一块出去找吧,那些地方我熟。”
宁舒低头看了看:“黑网吧、台球室、放映厅、游戏机房。”
“你熟?”
“滚回去上课!”
她已经很久没被这些学生气成这样了,马上就高考了,不好好学习,还有闲心违纪闯祸玩失踪。
宁舒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给方瀚宇的妈妈打了电话,又给严乔也打了一个。
严乔下午没什么课,陪着宁舒去方瀚宇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了找。
赵宇杰得到消息,安抚了方大叔几句,也带了人到处找。
一直到下午放学都没找到人。
期间方瀚宇给宁舒打了个电话,说他没事,不要报警,就是心情不好,想散散心,没等宁舒说话就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关机。
宁舒收起手机,转头对严乔说:“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啊,一点都不懂事,不知道家长和老师会担心吗。”
“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严乔帮宁舒把帽子戴好:“孩子也不是一点分寸都没有,不是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吗。”
宁舒又生气又担心,险些急哭:“那也不能一声不吭,说走就走吧。”
严乔握了握宁舒的手:“要是有一天我失踪或者出事了,你也会这样担心我,到处找我吗?”
宁舒仰头看着严乔,用手堵住他的嘴唇,语气委屈:“别乱说,我不爱听这样的话。”
这种话不能乱说,说了容易应验。
她无法想象,如果严乔不见了,失踪或者出事,甚至跟别的女人好了,她该怎么办。
活不下去的吧,肯定会死的。
宁舒紧紧抱着严乔的胳膊,生怕一阵风就把他吹跑了。
他们继续寻找方瀚宇,明天早上之前还找不到就报警。
宁舒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门口看见了任子昂,他也在找方瀚宇。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学校上课。
宁舒觉得自己没心梗都是奇迹,大喊一声:“任子昂。”
任子昂一听见宁舒的声音就跑了,但他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得过严乔,很快就被抓了过去。
宁舒沉着脸:“谁让你逃课的,离高考还有几天,心里没有点数吗。”
“总要先把人找到吧,”任子昂抬着头,却不看宁舒的眼睛,“高考什么的,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也考不上。”
他跟方瀚宇一样,成绩在班里倒数,学不学都一样。
宁舒气得又想打人,这次没忍住,狠狠揍了几下任子昂的胳膊:“老师现在没工夫收拾你,滚回去上课。”
她亲眼看着严乔把任子昂扔进学校里面才放下心。
她连晚饭都没吃,严乔逼着她让她吃了块面包。
宁舒一边啃面包一边哭:“这些熊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带啊。”以前陶主任一直觉得她年龄小,没安排她当过班主任,这是她第一次带班。
严乔一边走一边替宁舒擦眼泪:“别哭了,方瀚宇有分寸,没事的。”
她都没为他这么哭过。
她比方大婶哭得还惨。
宁舒抱着严乔的胳膊,在他身上蹭着眼泪和鼻涕:“我就是觉得我命苦啊,家人家人不好,学生学生不听话,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见过,一出生就被抛弃了。”
严乔忍不住动容,她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是好事。
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情绪需要发泄。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抱在怀里,深情道:“你不是还有我吗。”
哪知她哭得更凶了:“男朋友就更不好了,整天欺负我,还想睡我,我才多大啊,他就老想着睡我。”
严乔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
场面一度很滑稽,他只能哄着她:“我的错,我是畜生,我是流氓,你还小,我不该老想着睡你。”
宁舒擦了把眼泪:“你竟然不想睡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说完哭得更伤心了,小手一甩,不让他碰她。
严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无理取闹竟然也能这么可爱。她又哭得梨花带雨,仰着巴掌大的脸,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人。
这谁受得了。
宁舒哭完,转身去了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卫生巾揣在兜里,出来对严乔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临走之前还不忘把蹭在严乔衣服上的鼻涕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