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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见街上的人都不帮忙,气极了,索性不再喊叫。只闷头追赶,因为她一张嘴气就泄了,跑得也就慢了。她听见身后槐子也在大喊,想是十分着急。可是他抱着两个娃儿,那速度还比不上菊花。
她并不是四肢不勤的娇女子,加上身材轻盈,又知道些跑步的弹跳诀窍,并不一味地“咚咚”踩地,因此猛然爆发,奔跑起来也是很快的。看看就要接近马车,便拔下头上的银簪攥在手心。
天保佑,她这回没有戴木簪,而是戴了根银簪子。
头一回,她痛恨起下塘集的繁荣,这街道变多了就是麻烦,因为那马车拐入一条横街,那是往江边去的。
当她也拐过横街。卯足了力气要加速时,却意外地发现那马车居然行动迟缓,仿佛故意等她一般。.
见她跑近。从车上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先前在豆腐花摊上碰见的两人中的一个,猛地伸手拉住她左胳膊,狞笑道:“就等你了,小美人。”
菊花不退反进,借着他的拉扯,踩上马车,一边惊惧地哭喊道:“求求你……放了……我妹妹吧——”右手扬起——“我给你磕头了!”
那男人有些意外,先以为她要反抗厮打,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想抓住她右手。在他想来,就算被这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捶一拳,那也跟挠痒痒差不多,待见她惊惧哭求,便得意地调笑道:“放了你?小的没逮到,大的也……啊——”
“噗”地一声。菊花手中的银簪迅疾地插入他的眼睛。
车厢里还有一个汉子,和五六个昏迷的娃儿,有大有小。那汉子正催促道:“老六,啰嗦什么?快点,船等着……”
迎接他的却是老六的惨叫声!
他看见菊花满脸煞气地将银簪从老六的脸上拔出来,带出一蓬血水,惊愕之下,竟然忘了上前帮忙,直到菊花扬簪扑上来,他才醒悟,恶狠狠地骂道:“贱人!想死啊你!”
一把攥住菊花胳膊,那簪子不得寸进。
再一伸手,连左手也抓住。
他冲着车头叫道:“跑起来。”转头又对菊花,“老子要把你卖到最红的妓馆……啊——”
女人打架,撕扯抓咬,千古不变,菊花也不例外,她既然没学过跆拳道那些玩意,只能用这古老而又实用的法子了。她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事实上,她卯足了劲儿想杀人。
是的,她要杀人!
生平最恨的就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拐卖小孩,让父母余生无望,让孩子未来人生晦暗,简直堪比没有期限的酷刑折磨,何况这两人原本可是觊觎她的板栗和小葱的。
这种人,死一万次不足惜!
她总算明白什么是“恶向胆边生”了:两只手被抓,她一低头,瞅准那人捉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动脉处,张嘴就咬下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贝齿合拢,那血就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牙好,胃口就好!
菊花一嘴好牙,吃嘛嘛香!
就听那人杀猪似的惨叫,松开菊花左手,对着她胸口就是重重一拳,紧跟着就听见“咕吱”一声,菊花生生将他手腕血管咬断了,还有些什么断裂菊花也不清楚,反正她没咬着骨头——谁让他手臂内侧对着她哩?她又是看准了那动脉下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