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卢阁老的心思(2 / 2)
卢文山不解,此事还能有何隐情,冤案,还是什么大事,如何能有此威力。
“不会吧,天地异象,此乃人力不可为,如何能有隐情,”
“就是啊,难不成还有人施了法术不成!”
<div>吏部郎中谢子安,更是不解问道。
“回老师,各位大人,还真是这样,据传,是宁国府的一位仙师,在宁国府正门施法,收了阳气和气运,收阳气的时候,天正好黑了。
收气运的时候,正好也是地龙翻身的时候,而且围观百姓亲眼所见,学生怕是谣言,还特意去核实了一番,确有此事,宁国府还被洛云侯的兵封锁着,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因为那个所谓仙师早就进了宁国府,说是炼丹修道,如何能有此法力,不过在京城已然是传遍了,还有不少百姓在那上香祈福呢。”
严从虽然不理解,更不相信,可是人人都这样说,总不会假的吧。
堂内之人听了满脸不信,可是见到严从所言不像是说的假话,主事冯千,起身小声说道,
“阁老,诸位大人,此事下官也听说了,就是在今日正午的时候,宁荣街那边可是围了不少百姓,亲眼目睹,还说给宁国府镇压邪气,因为门口那两座石狮子底下有污秽之物需要镇压,把门口石狮子都给推倒了。”
“对,确有此事,宁国府门前两个石狮子还没立起来了,学生过去的时候就是一左一右倒在地上,底座还有夹层。”
严从赶紧附言,刚刚此事忘记说了。
厅内之人看着二人说的真切,可是什么仙师有此法力,怎么以前从未听过,卢阁老听了更是不信,应该是巧合罢了,历朝历代,哪有什么“仙师,”不过是一些方士行骗之举,要是真有,还轮得到宁国府,糊弄鬼呢,
可是转奶念一想,此事,若是真有其事,那么就是一个机会,文官的机会,既能给勋贵添堵,还能给文官喘息一口气,最好是三司会审,上报朝会,李首辅也就不需要请辞了,
“阁老。真的会有如此法力的方士吗?”
谢子安一脸的纠结,然后小声问道。
“谢大人,都是一些江湖行骗的把事,如何是真的,有此法力还能被洛云侯的兵围在府上。”
杨卓叹息了一口气,那么拙劣的表现如何能信。
“杨大人所言甚是,老夫猜的不错的话,这个所谓的仙师可能早就跑了,根本不在宁国府,不过不要紧,京城城门还未开门,跑也跑不远,真要有本事,何不飞到宫内,直接面见陛下封为国师岂不是更好,杨卓,此事是个机会。”
说着话,卢阁老眼神深邃,意味深长,堂内之人都是若有所思,严从看到老师的表情,说到机会,难道是借题发挥?
“阁老,您的意思是,就依此事做题,为难宁国府,可那是国公府啊,而且是贾家,贾家虽然不出风采,可是牵扯甚广,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要是再有人捣乱,如何论处。”
“啊哈哈,问得好,老朽的意思很明白,就事论事,宁国府如此行事,把朝廷放在何处,此乃祸乱天下之举,实在是大逆不道,自然是要三司会审,查个水落石出,至于捣乱,顾一臣也不是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必有人担责,李首辅请辞不成,你说怎么办?”
一声冷笑,卢阁老一番言语让堂内之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还是阁老厉害,此事应该怎么办,同时,堂内之人的目光移到了严从身上,让严从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向老师,
“严从,你可明白。”
忽然听到老师发问,严从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问道,
“老师何意,学生不明白,”
“孺子不可教也!”
卢文山有些恨铁不成钢,刚刚还是很精明,怎么一会就变了有些痴傻了,
“你身为言官,当有监察百官和百姓的天下事,如此大事,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参宁国府一本,呈给内阁,上奏陛下,为百姓为朝廷,还一个朗朗乾坤,”
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严从涨红着脸,猛然惊醒,
“老师,学生知道怎么做了,必然狠狠参上宁国府一本,妄为大武勋贵,竟然有祸国殃民之举,实在是大逆不道,学生回去就写。”
“哎,哪里要回去,就在书房写,今日就呈给内阁,本阁老要亲自呈阅给陛下,不对,严从,你可有胆子去敲登闻鼓。”
卢文山说话间忽然改了口,更让人心中一惊,登闻鼓,乃是前朝设立的,主要是为了表示听取臣民谏议或冤情,在朝堂外悬鼓,许臣民击鼓上闻,谓之“登闻鼓”。
只是后来,前朝的大鼓直接被官家收了起来,从此名存实亡,之后我朝立国之后,又把此鼓拿了出来,还特意立下规矩有击登闻鼓以闻於上,上命先君总三司以听理,至则平反之。
更是有御使衙门的御使负责此鼓,元丰元年,新皇登基之后,更是把登闻鼓置於午门外,一御史日监之,非大寃及机密重情不得击,击即引奏。
百官上朝,三司会审,上达天听,当然,无故击登闻鼓者,核查属实之后,处以极刑,所以,历年来都无人敢随意敲击此鼓,此刻,如此大事。
竟然被卢阁老在今日提出,更是让学生严从去敲响登闻鼓,实属不可置信。
这可是震惊朝野的大事,如何能如此草率,就在众人震惊之余,严从好像是受到激励一般,他自己也知道,新皇登基之后,至此八年间无人敢敲此鼓,如若自己敲了,必然会名留青史,甚至是传唱天下,如何不能让人热血沸腾,重重的点了点头,
“敢,老师。”
严从激动地应了声,然后也不等他人在此,直接回身跑了出去,去了书房写奏折去了。
堂内其他人都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心头不免忐忑和激动,卢阁老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座师,如何不让人敬佩,可是登闻鼓,那不是那么好敲的啊。
“阁老,如此大事,是不是需要从长计议,这登闻鼓要是敲了,百官上朝,议此大事,可是京城还有宫内,可是刚刚经历了,”
杨卓张了张口,更是无所适从,此话无法说,谢子安听了更是心中害怕,阁老所作之事,总是大手笔,
“是啊,阁老,鼓一响,可就没有退路了,登闻鼓一响,百官上朝,上达天听,御使必然过问,受理此案呈报内阁,到时候百官哗然,天下瞩目,那我等文官就不能退了,勋贵那群滚刀肉必然不会让步,阁老该如何是好?”
其他人毅然点头称是,此事是应该好好商议一番,要不然没了后路,赤膊上阵后果难料。
“好,说得好,可是诸位,你们想了没有,如果宁国府不出来,那今日之事,必然要有人负责,除了李首辅还有谁,必然会罢官,可是首辅之位何人可坐?”
“自然是阁老坐上啊。”
“对啊。”
“哼,糊涂,那顾一臣必然反对,我们文官虽然南北相争,但不是在这个时候,所以李首辅还不能走,那只能因此事来保住首辅,顾一臣必然知道,一定会配合,所以此事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这机会太难得了,虽然凶险,可是未必不是名传天下的机会啊。”
卢文山喃喃的诉说着,更像是安慰自己,让严从去冒险,也是一步险棋,今日的事,太上皇不知醒过来没有,陛下,恐怕也身心俱疲,可是,只有此法才能救文官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