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1)
有的时候,在危险面前,人会本能地保护自己,这种本能有的时候被称为:直觉。
引子
驴友,这一名词近年平凡地出现在各大媒体之中;其主要是对户外运动,自助、自主旅行爱好者的称呼。
白浪是一家户外旅行社的领队,于半个月前接到了一个带团去天山的任务。本来做为一个领队,带着一帮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出去“闯一闯”是最基本的工作要求,可是先不说在冬天去天山这样不合时宜的决定,就是面对着一只足有二三十人却超过一半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徒步户外旅行的新手的队伍,白浪是头一回对这件事产生了厌烦情绪。可是,毕竟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收了人家高额的费用并且签了相关合同,无论再怎么为难也得按照规定给别人办事不是?即使再有抵触情绪,年终奖金还是要拿的!白浪这样安慰着自己,低头又数了一遍存折上面刚打进去的高额雇佣费用后面的零。
登山队全体队员的第一次见面是在lmq的一间饭馆内,将近三十人挤在一间不大的包房内。虽然谈论的都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可是作为一名有经验的领队,白浪还是从这些人的言谈举止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通常来说,一个有着二三十人的户外探险队,里面有那么一两个人因为并没有与其他队员有着过多接触而显得与别人格外的生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在这支队伍里面,白浪却并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些“陌生人”——换句话说,这里的所有人就算在平时也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可以说在场的这二十多个人里面其实只有他这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人。
另一方面,虽然像别的驴友一般,他们同样带着普通的野外露营器械,一定数量的衣服,大量的食物以及一些卫星电话,专业相机和gps,但是除了这些以外,其中不少人带了成套的军用器械,一些人的车上还成捆地摆着一些用帆布包裹起来的圆柱形物体。
白浪曾经试图向其中一名来自香港的年轻人打探他车里都装有什么东西,却被他十分轻易地打哈哈糊弄了过去。估计是什么航拍设备或者是我们旁人不懂的东西吧?如此想着的白浪在那时也没多问些什么。
第二天,大部队开始向天山进军的旅途。然而,毕竟这条队伍里的队员很多都是生活在城市里的愣头青,这野外的风景对于他们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使得整支车队一路上走走停停,好让这些喜爱摄影的年轻人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拍摄他们在路上所见的风景。最终,当车队来到了预定的第一个大本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在这期间,白浪已经很队里的几个年纪相仿的队员熟识了起来,其中两个姓图的兄弟更是和白浪攀起了兄弟。
因为地处山区,昼夜温差很大,但因为大家都很兴奋的缘故,在众人的提议下,白浪最终同意在野地里建立临时营地,并开始动手搭好帐篷,生火做饭。在吃饭的时候,白浪听着众人的谈话,对于这伙人的深入了解使他不由得开始对这群人产生了别样的认同感。
经由图氏兄弟的说法,他们这一伙人都曾经是工作上的伙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在一开始见面时并没有任何人表现出“生分”的感觉。虽然大家在平时会有一些小型的聚会,但是像是这种所有人一同参加的集体活动已经很久没有举行过了。而这次旅行就是为了让好友再聚,并且由那两个图姓兄弟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让大家能够再次聚在一起叙叙旧。然而这本该是在今年六七月份就已经定下的计划却因为这群老伙计的时间安排问题一拖再拖,等到各自好不容易腾出时间的时候,却已经临近年尾。
“嗨呀!大家都是兄弟,有时间聚聚也是莫大的快乐,白老弟你说对不?”兄弟中稍高一点的大甲拍了拍白浪的肩膀,一手递给他一瓶啤酒;“来吧大兄弟,多喝点啊!”说罢,其余的几人也拎了几打酒来,大家敞开了膀子,几瓶啤酒下肚也已经是午夜十分,众人匆匆地按拍了一下守夜的顺序便各自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夜里,一阵尿意把白浪憋醒,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让白浪有一点儿头疼。在黑暗里摸索着爬起身,白浪好不容易爬到了帐篷外面,在帐篷后面的河里方便完后,冷风吹着白浪打了个哆嗦,睡意全无。不远处的天空此时已经泛起了点儿鱼肚白,营地上的篝火正呼呼地烧着。坐在篝火边上守夜的,是一个昨天在队里并未说太多话的年轻人,白浪记得他好像是叫白瓢,虽然和自己同姓,但在自己看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白瓢停下了手中的活一脸警惕地转过身,在看到是走路还有点晃晃悠悠的白浪时,白瓢笑了笑,冲白浪挥挥手招呼着他坐下,端起架在篝火上的壶给白浪倒了杯热水。白浪双手捧着杯子,上下打量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发现他似乎正十分认真地削着一只用来生火的木头,看形状似乎是在雕刻着什么动物。
“你以前也跟大锤大甲一块工作过?”大锤大甲是那两个兄弟的名字,当初白浪看着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以为这是给他名单的人的失误打错了名字,没想到真的有人叫这样的名字,而且因为两兄弟的热情使得他对这两个人的印象提升了不少。
“是也不是,我顶多算是这个活动合伙人吧!”白瓢将手中的木头翻了个面,继续雕刻着;“您了解这片雪山么?”少年用刀子刮下来了一点树皮,轻声问道。
白浪愣了愣,抬眼看着不远处绵延的雪山,突然感到无话可说,自己带团来了这里不下十次,却仅仅只是只道几条进雪山的路而已。
“您是个好人,但并不是个好领队。”白瓢转动着手中的木头,又雕刻了几处,十分满意地笑了笑;“我觉得您这人不错,所以请您把握好尺度——我可不想把无辜的人拖进去。”说罢,白瓢将木雕扔给白浪:“送你了,就算是见面礼。”
白浪看着手中的木雕,是一只桃形的虫子,但是与普通的虫子不太一样的是:它的脚似乎是缩在它背后宽大的壳里,而头却相比起他的身体显得格外的娇小。在白浪仅有的对于虫子的印象中,他并没有见过这样一种奇怪的昆虫。
“这是什么?”白浪晃晃手中的木雕问道。
“一种生活在地下的虫子。”白瓢笑道,似乎并没有打算继续详细地介绍下去,反而是随手挑了几根树枝削着玩儿,白浪见状,知趣地说了声谢谢后便不再吱声,两人就这样一夜无话。
天刚亮的时候,大部队终于开拔了。虽然白浪不知道那晚白瓢对他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也并没有时间对那句话背后的意思进行太多的琢磨,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白浪面对着一些突变,惊讶之余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心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