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一周目完】(1 / 2)
又是难熬的一天结束。
在去医院探望完栗川纱奈之后,绿间真太郎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她家附近,抬头望着那幢建筑怔忪出神。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纱奈的身体很不好,上一次送病倒的她回家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的。
可谁都没能想到,竟然会严重至此。
在原本最美好的时光里,纱奈却闭上了眼睛,只能长眠于病床之上。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有多好。
如果能再次回到那一天,他一定不会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们做出那样的事情。
尽人事,以待天命。从前的他一向认为,只要做好自己的部分就足够了,其他人无聊的把戏都与他无关。
可他错了,他不应冷眼旁观。
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却没有付诸行动。
视若无睹会是原罪的一种吗?
明明当时他已经发现她脸色苍白了,明明已经发现她不对劲了,可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毫无疑问,纱奈不赞同……不,或许甚至可以称之为厌恶。
纱奈厌恶着他们在全国联赛最后那一场决赛上羞辱对手的行径,讨厌着无论她多少次努力劝解,却反而变得越来越过分的他们。
绿间真太郎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此列,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已经被她所讨厌。
可纱奈已经倒下,无法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她能够醒来,讨厌他也好,责骂他也好……只要能再次看到她睁开眼睛,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什么都可以。
绿间真太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粉色的小兔挂坠漂亮又可爱,像极了送出它的人。
当初第一次遇见纱奈时,他送给她的小熊挂坠,她无比珍惜地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因此她送给他小兔挂坠,他也第一时间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
仿佛和她的,无比相称。
那天,纱奈会在得知他巨蟹座今日运势不佳后,就马上来到了他面前,亲手给他送出幸运物。
可他却没能保护好她。
绿间真太郎想起,那天的晨间占卜说,那天是狮子座的大凶之日,最好不要出门。而巨蟹座在那天同样运势不佳,容易失去重要且心爱之物……
怎么会有这么准的占卜?
纱奈是狮子座,而他是巨蟹座。
这占卜中所预测的,全部都应验了……唯独最后一句没有应验。
最后一句是——“巨蟹座带上今日份幸运物的话,或许可以化解”。
骗子节目,混蛋节目。
凭什么偏偏最后这一句无法实现?
绿间真太郎猛地攥紧了手里的手机,可当掌心传来那枚小兔挂坠的触感时,他又愣了一下,连忙松开了力道,像是怕捏疼了它的话,送出这份礼物的主人会因此感到伤心。
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绿间真太郎扯了扯嘴角苦笑
,像是对自己也感到了无奈。
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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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绿间真太郎?”
突然,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是一道阴郁的声线。
绿间真太郎抬起头,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之前在比赛里遇到过的花宫真,雾崎第一中学的主力,“无冠的五将”之一。
花宫真的气质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比之前还要更加阴郁了,是肉眼可见的心情烦躁。
黑发少年紧紧皱眉,声音极其冷淡:“你在这里做什么?”
绿间真太郎回以一个冷淡的眼神,“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花宫真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栗川纱奈去哪里了?”
绿间真太郎的脚步骤然顿住。
“她病了。”
“……?!”
花宫真愣住,猛地拔高了声音:“病了?什么病?”
所以她才会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吗?隔壁的那幢房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花宫真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栗川纱奈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再听见过她的琴音。
绿间真太郎转身回头,皱眉问道:“你和她很熟?”
“你和她什么关系?”
“啧……邻居关系。”尽管很不想承认跟她只是一层简单的邻居关系,但这个时候花宫真也没有拌嘴逞能的心思了,他紧紧皱眉,语气难得的急躁了起来:“所以她到底怎么了?!”
对于花宫真,绿间真太郎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还记得这个人当初在比赛中那些伤害人的小手段,就连他和青峰紫原他们都在花宫真手里吃过亏。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说花宫真改变了球风,再也没有在比赛中伤过人,凭借自己的实力赢球,一路旗开得胜。
而此时此刻,听到纱奈病倒的消息后,这人的紧张和担心都快要溢出来了,不像是演的。
身为纱奈的邻居,或许这个花宫真也给过纱奈关心和照顾。将纱奈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去探望似乎也无妨。
纱奈自从病倒后,一直以来只有他们这些同学每日去看望,他们从未见过纱奈的父母出现……如果能有多一个人关心她,绿间真太郎甚至觉得欣慰,即使那个人是眼前这个恶名昭著的花宫真。
“………”
然而话已经到了嘴边,绿间真太郎张了张嘴,却苦涩地发现自己竟然喉咙发紧,无法说出纱奈的真实情况。
脑补缺氧,脑死亡,她能否醒来,只能期待医学奇迹的发生。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他却无法轻易说出口,如此残忍的事实。
最后绿间真太郎只能沉默着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花宫真。
“这是她所在的医院和病房。”
“想要知道她的情况的话,就自己亲自去见她吧。”
留下这两句话后,绿间真太郎转身离开,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花宫真看着手里的那张纸条,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
生,心像被一颗重铅勾着直直往下坠落。
一张平平无奇的纸条,却在这一刻像是灼热烫手的烙铁一般。
……
直到不出口。
就连他怀里抱着的探病花束,也因为太过震惊而“啪嗒12[]12?12_?_?12”
一声掉到了地上。
没多久前还那样活泼明媚的少女,没多久前还能弹奏出那样动听的琴音的人,只是过了短短几天,竟然就这样毫无生机地躺在了病床上。
即使是外号被成为“恶童”
的他,也未曾在现实生活认识的人之中,亲眼遇到过病情如此严重的同龄人。
尤其那个人,还是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花宫真从第一次听到她的琴音,从第一次见面,就无法抑制对她的在意。
人生中第一次且唯一一次遇到过的如此惊艳的人,现在竟然就这样昏迷不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宫真忍不住第一时间回想起,每一次栗川纱奈谴责他在比赛中伤人的时候,她都会有格外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极其强烈的难过、悲伤以及愤怒。
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健康,所以才会对他伤害他人身体的恶劣行径,感到尤为悲伤和愤怒。
这一刻,花宫真终于开始反思和动摇,自己过去视若真理的“他人的痛苦对自己来说就像是蜜一样甜”
的座右铭,或许真的错了。
看见她倒下,胸腔传来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烦闷痛苦。
坐在栗川纱奈的病床边,花宫真愣了很久很久。
直到最后,他才无奈且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这样看来,当初纱奈对他的讨厌程度,应该是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百倍的地步。
后话,也是因为他主动提出自己会改变球风,以后不再在比赛中伤人,刚好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承诺,她恐怕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吧……
真是的,为了素不相识的其他选手,为了保护他们的身体不在比赛中受伤,也是难为她了,还愿意弹琴给他这种家伙听。
“真是的……真是败给你了。”
花宫真嗓音沙哑,喃喃自语:“骂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活力吗?讨厌我的话,就努力醒过来骂我吧……”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很多学校都抢着求我去读的那种尖子生。最后选定的学校一上来就问我想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
“那时候我只觉得无聊,没给出答案,现在的话……我想到答案了。”
病床上黑发少女双眸紧闭,面容苍白漂亮,看上去似乎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医生说她恢复过来的希望很渺茫,几十年后都未必有希望能醒来,概率小到只能称之为奇迹。
垂眸看着少女,花宫真轻声道:“就学医吧。”
“我不想等待所谓的医学奇迹发生。”
将花
束放在她的床头边,少年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洁白的病房里,宛如庄重的承诺。
“我要去亲手追逐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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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床头有花束,今天是有谁已经来探望过纱奈了吗?……”
桃井五月、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来到病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那显眼的花束,是一束清新漂亮的小雏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但在看清花的颜色后,桃井五月愣了一下,“不过探病送带白色的花真的好吗?不知道是谁送的呢……”
黑子哲也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花束,少年天蓝色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高光。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重要的不是花的颜色,而是寓意。
小雏菊,花语是暗恋,深藏在心底的爱。
一瞬间,黑子哲也的脑海中掠过了很多个有可能送出这一束花的人的身影,但最后还是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算了,不管是谁送的,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纱奈她已经无从得知那人的心意了。
纱奈在昏迷过去之前,曾经为了他和荻原成浩的事情同赤司他们发生过争吵。在得知这个事实后,黑子哲也几乎站不稳身形,胸腔传来了强烈的窒息感,苦闷到无法呼吸。
愧疚,难过,后悔。
早知如此的话,他不应该告诉纱奈,自己和竹马荻原成浩的约定。
纱奈她就是共情能力太强了,才会如此难过。
可哪怕她不知道呢?以纱奈的性格,即使不知道对面的选手是他要好的朋友,即使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宝贵的约定,纱奈也依然会说出她的想法,阻止紫原他们在比赛中羞辱对手,结局或许依然不会改变。
黑子哲也不禁悲凉地想到。
唯一的破局之法,或许只有纱奈从一开始就不曾遇见他们。
……
青峰大辉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边,看着闭眼沉睡的栗川纱奈,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僵硬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没有资格触碰她。
自从那一天之后,青峰大辉回想起了很多往事,发现自己似乎是对她最凶的一个人。
在所有人之中,她应该最讨厌他了。
在篮球上找不到对手,因为这样的原因,伤害了黑子,伤害了纱奈,真的值得吗?
纱奈一次又一次想要安慰他,开解他,语言和行动她都付出了努力,可他又对她做了什么呢?
先是让她晕倒掉到泳池里,发了高烧,最后又在那场决赛里对她说出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让她在最后倒下之前看到的,依然是他最糟糕的一面。
就像他和黑子爆发争吵的那一天,他在河边抬头往天桥上看见了纱奈,大雨滂沱之中,身形纤细的少女看上去无助又迷茫。
可在目光对视的一瞬间,纱奈惊慌失措地逃跑了,仿佛他是什么令人恐惧的洪水猛兽。
现在他确定了,他确实是洪水猛兽。
从头到尾,他都只会给纱
奈带来了难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