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阳光下的罪恶(十)(1 / 2)
我丢给他一根绳子,朝他喊,“抓住!!”
他拉着绳子疑惑的看我,我举起斧子就把安全绳砍了。现在他双手抓着的绳子被我绞在船舷上,我举起斧子看着有些犹豫的驴耳朵的人。
驴耳朵把绳子在右手上绞了两圈,双手死攥着绳子,在舷边上运气好还能蹬踏一下船体,大部分时候都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我
再次示意米斯戴克尔和绝情者把驴耳朵拉到船下,这次语气明显友善多了“别杀我,拉我上去,我投降。”
作为一个搞气象的,此生此世,恐怕除了范太硬,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大自然的可怖。这种天气,你甚至都无法分辨清打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海水。黑黝黝的海里,除了我们听的到的涛声,还有大脑模拟的各种已知的和未知的可被联想的声音。
人类面对未知时,恐惧永远是第一反应。
被拉上来的驴耳朵很萎靡,仿佛耳朵都耷拉下来一点了。
我让他的人把他架走了,转头我就去找正在操舵的话痨:“把你火枪给我。”
话痨朝我眨眨眼:“我没有耶!”
“少废话,你抓我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两把!”
我填充好火枪,一左一右装在口袋里,坐等驴耳朵来寻仇。
我们很快就驶处了风暴区,宁静的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我去看了一眼奴隶们,有一个小孩,眼珠看着就很灵窍。我教他“水”的发音,他照做了,我指着水壶,水!他说:“水!”
我让又指着看守,水!小孩照做,水!
然后我让看守拿水桶过来给奴隶,初次交流就算是完成了。我跟看守说,对奴隶好点,看守不是很懂。
我说,“我给你加钱”,他就懂了。
奴隶没有伤者就行。人命,要靠自己去挣,别人能做的其实太少太少了。
上上下下就这么兵荒马乱的折腾到东方鱼肚白,米斯戴克尔指着不远处:“船长,那个座头鲸还跟着。”
我撇撇嘴:“不理它,也许代表好运呢。”
没想到还真的代表好运。
一天一夜都没怎么睡,但是不怎么困。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意志力能战胜睡魔。如果我处于危机或者紧张阶段,人是不知道困的。
驴耳朵已经从船舱出来了,带着一众小弟,来者不善。
到我面前的时候,驴耳朵还没开口,旁边的小弟就先说话了:“你是不是想死,敢这么对我们头儿~,搞偷袭,不讲武德!有种单挑!”
我抬手一枪就打死他了,然后用另一把枪指着驴耳朵:“我们刚遭遇了风暴,偏离了既定航向,偏了多远还不知道。如果往南多,我们可能就要进入赤道无风区了;如果往北多,你打死了我,没人找到回家的路,你贸贸然往东回,正好再碰上满世界抓海盗的英国皇家海军。”
驴耳朵的人这次静悄悄的,倒没有人再起哄捣乱了。
我接着说:“我做船长,别说杀过多少人,就是经历过的哗变,比你们这十几个人加起来识的字都多。所以就把你们那套陆地上的小孩子把戏收起来,我没闲工夫和你们过家家瞎胡闹。你们老大如果只是派你们来监视我,你们老老实实的监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们老大派你们来帮忙的,就请你们把自己当回事,别比这些之前商船上的兄弟们还没用。”
“我明说了,风暴过后,船上很缺人手,你们再捣乱,我不介意让船上更缺人手一点。”说完我手一指座头鲸刚才出没的方向,“那儿还有一个大家伙,不明敌我,你们要是觉得它肯定是朋友,那你们尽管用尽办法来干掉我。”
赤道的天气就这样,不论多大的风雨,说过就过了。水手们各司其职补帆修桅,还没出云区,看着怎么也要两个小时,我要抓紧去睡一会。
天地良心,我感觉我睡着还没有十分钟就被叫醒了!这次来叫醒我的是话痨,身后竟然跟着驴耳朵。
驴耳朵说:“船长,我坚持跟过来的。”
我纠正他:“道格拉斯船长!”
“是,道格拉斯船长!有船,但是看不出情况来,还要你来判断一下。”
我拿着望远镜看这艘船的时候,我们已经更近了。还没有出云区,我无法判断我们现在的纬度,我脚下的雄鹿号一直是西偏北航行。
黄金海岸不论冬夏都是正南风,非常好判断。但是谷物海岸冬季是东南风,夏季是西南风,别以为赤道就没有冬季,风可比人诚实的多。
现在问题就是,一会儿西风,一会儿南风,飘忽不定。这种季风按说不会这样的,除非远处有更大的低压气层,搞不好会有世纪大台风。
这条来船方向正南来的,小型盖伦式两桅武装商船,侧面有两个炮口,看不出好坏来,半帆徐行,会在十五分钟后和我们相会。
而太阳还没出来,我不知道经纬度,无法判断航向,也许这艘船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