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命船长（2 / 2）

如果再过1分钟雄狮号继续不提速，一旦葵司号左转不惜代价接战，阻拦我们往西的路线，我们就失去了逃跑机会了。

雄狮号上的船长瓦拉纳丝毫没有放弃我的意思，身后的珍宝船队也是。

那斯托亚号他们就安全了，只要他们能赶回亚速尔，不论是准备战斗还是弃港撤退，都有充裕的时间。

可我的时间并不充裕了，一点一点的过着，让我心急如焚。

作为一个海盗，我当然能拼命，尤其这种明面上实力相当的遭遇战，可是有太多因素让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能必胜，当然逃命。

为了不被船员们看出我的焦虑，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罗叶尔聊着里斯本的乡土人情，一边观察着葵司号的走位。

作为我的主场大西洋信风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片海域了，葵司号一开始朝他们船队反方向的走位，大概就没打算放过我，我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应该不知道，虽然我占领亚速尔仅仅3个月，但是我作案次数也不到1次，而且抢劫船只都是在里斯本加纳利一带和波士顿到北欧和比斯开湾航线。前者是逆风作战为主，后者是顺风作战为主。而这两个战场，和西班牙交集很少。战斗完毕我都会派一个观察哨去里斯本门口看军舰的动向，只要朝我开进我就休整，计算时间之后开始搜索来敌。我们整个船队都十分熟悉这种战法，罗叶尔就是这种信息战的受害者之一。

罗叶尔正在给我讲玛利亚公主和谁家的勋爵谋划的事，葵司号动了，他左拐了。

“旗语兵，让雄狮号向西偏南，迅速脱离，不要战斗；斯蒂芬，航向18保持，保罗带人上桅杆准备换帆；老约翰你跟希金斯，带人把加农炮和火药推入海中，减轻船只重量。”

既然我决定让雄狮号脱战，那就先逃命再说。超短重炮口径大，来之不易，我舍不得丢。

保罗朝我喊：“船长，就位了。”

“斯蒂芬，195保持。保罗卷帆，安全第一。”这片海域，195航向几乎是唯一逆风，去往加勒比地区。但是从那边回来的船可是满帆大顺风。葵司号和身后的珍宝船队呈6度夹角包围我，一近九远，在葵司号追入射击范围之前换帆成功我就能逆风跑掉。他们这些横帆船逆风还没有我7%的航速。

身后的珍宝船队已经进入了视野，四艘四桅的超大卡拉维尔和两艘盖伦继续保持，一艘盖伦去救援进击号方向了，另外两艘大盖伦朝我逼近。来的好快！暂时分不清多少战船多少商船。

桅杆顶部从后到前陆续卷起了风帆，后桅挂帆的时候出了变故，外号叫“娃娃脸”的黑鬼被携带的三角帆打开高高甩起，虽然有安全绳，还是看着惊险极了，“后桅再上4个人去帮忙，可以先不挂帆。”

保罗已经换好了，朝我报告：“中桅完毕。”“前桅完毕。”

“升帆！”虽然只换了两个三角帆，但是动力提升太明显了。“老约翰，测速。”

我来到老约翰身边等着他收浮标，观察着身后两方的船速。“1节。”

“斯蒂芬，航向21。”虽然会被身后的两艘援军快速拉近，但是如果我不让超过12节的葵司号逆风，不到4分钟我就会被追上，我总不能赌葵司号的船首炮命中率极低。

我让老约翰又放了一次浮标，“11节。”

后桅上他们已经把卷着风帆迎风飘扬的娃娃脸收线了，像极了小时候爸爸带我放风筝，我竟然笑出来了。朝他们喊：“娃娃脸下来，其他人小心点，继续挂帆。”

挂帆必须先将帆卷起，一段一段的穿在桅杆的固定环里。别人的帆都是绑的，行进途中只能丢一块布上去站在帆后面的桅杆上的人再进行缝补。一个海浪颠簸就要摔下来；我的帆可以进行悬挂，换帆的水手可以把自己和帆一样挂在桅杆上，操作更方便一些。

我要求改良风帆的时候，卡恩他们就嘲笑我，叫我“逃命船长”。在海上，优雅威猛的外号其实不容易被传颂，但是这种被嘲笑的外号，任你保密措施再强的队伍，迟早也会人尽皆知。我不在乎这些。因为我知道海盗这个职业平均工龄也就是5~1年，知名海盗一般更短，因为干这行来钱太快，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打劫过程被附近的武装船驱赶（比如现在的我，除了恶劣天气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危险。正是因为这种顺风顺水的工作环境，让从业者几乎失去了对行业的敬畏之心。说简单点，就是膨胀了，然后才会迅速从鼎盛走向灭亡。

虽然目前的糟糕情况已经不允许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话了，但是，如果今天我跑掉了，那我出去还是能接着吹我关于逃命应该还是专业的。目前只能想想了，因为葵司号的指挥官也很专业，我转了航向，他只是微微歪了一下船头，这样一来就已经形成一个大圈用更快的船速把我往那两艘援军那里赶。虽然时间更久，但是基本确定了我已经跑不掉了。“后桅完毕！”

“测速。”我站的有点腰疼，倚靠在船铉上看老约翰收浮标，“12节！”

这就行了。我就不信葵司号还坐的住，按他现在的航向，再过一个小时他就真的渐行渐远了。

果然，葵司号朝我转了一下，但是他仍然避开了进入逆风的最小角度，以一个比较极限侧风的角度继续向前。玛德，还是个高手。这些人是铁了心要抓住我啊。那他15分钟后就会和我使用同一个航向，平行追来，大不了到时候再逆风呗，那有啥。现在正南就是亚速尔，我肯定不会带他们过去的。喜欢玩就慢慢玩，天黑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