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金项圈(2 / 2)
金项圈亦是如此,金器随莫千澜爱妹之缘,才有金项圈相起,因缘和合,项圈为虚,唯金是真。
她踢开脚边碎片,对那内侍道:「中贵人回宫去,将我方才恫吓傅中丞一事,如实禀告陛下,陛下如何发落,我再听旨。」
内侍正躲在窗边,战战兢兢,听莫聆风叫自己传话,大气也不敢出,抬脚就走,跨出门后,逃命似的跑了。
傅严心知紧要关头,陛下不会发落莫聆风,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从邬瑾手中取来金项圈,强自镇定,咬牙道:「莫将军还怕御史台不还你?只要你出的来,必定完璧归赵!」
莫聆风冷哼一声:「那就走吧。
」
邬瑾忽然出声:「天冷,将军穿上氅衣吧。」
傅严等人都未曾注意到莫聆风穿着,闻言看时,才发现她穿的单薄。
莫聆风鼻头一酸,心头浮起阵阵委屈,含泪垂首,从游牧卿臂弯中取过氅衣穿上,走出门去。
将军府门外,围着一圈禁军,又有许多看客,叉腰抱手,鼓动唇舌,摇头晃脑,都看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一朝沦为阶下囚。
莫聆风目不斜视登上马车,傅严和邬瑾骑马,护卫在前方开道,直到御史台长街,才没了围观者。
邬瑾不便再跟着进御史台,看莫聆风迈上石阶,走入官门,直到两扇大门关闭,连她的影子也齐齐吞没,他还凝目望着紧闭的门扉。
自从到了京都,他们一直如此,中间隔着门、隔着人、隔着权利、隔着阴谋,哪怕近在咫尺,也成了遥遥相望。
悄然无声的御史台中,忽然传出来莫聆风的喝骂:「傅严!我的亲卫,你也配驱使!你是枢部兼职还是禁军中人?」
邬瑾抬脚便往台阶上走,一步后,他听到里面传来傅严辩解之声:「我也是尽职而已。」
随后「啪」一声脆响,似是莫聆风打了傅严,她本就不小的嗓门越发大了起来:「少来诓我,你拿走我的金项圈,上供给谁,为的什么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再借机刁难,我叫嚷出去,看看是谁千古留名!」
傅严嘟囔了一句什么,之后便再没了声音。
邬瑾停住脚步,转身再次离开,却仍然忍不住回望一眼,御史台大门再次打开,里面走出来的人是祁畅。
祁畅怕死,自从指认莫聆风后,就一直在御史台精舍中避难。
祁畅一见邬瑾,浑身的理直气壮都变成了情非得已,身子矮下来半截,脚步蹒跚,几乎是蠕动着到了邬瑾跟前。
「邬大哥,」他深深一揖,脑袋埋进裤裆里,「我是万不得已,您相信我,我也是为了活命,绝不是真心要害莫将军!我想……我这么指认两句,危害不到将军的……」
邬瑾看着他深深弯下去的脊背,冷声道:「在朔河边,漏舶商用你来探流沙,救你性命的是她,成你之美,使你脱出奴籍的也是她,你却成人之恶,以侥幸而陷恩人于险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说罢,他甩袖而去,走出御史台长街时,正看见一队男女,挽弓背箭,携网带钩,骑着健马,驱着细犬,赶着飞鹰,从城外打猎归来。
一行人正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无忧无虑,欢声笑语,从邬瑾跟前打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