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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邬温别毫不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庄彧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倦怠,甚至有些含糊,连情绪起伏都没有了:“在哪。”
邬温别忽然就有点小后悔自己给庄彧发这些消息。
老板是不是生病了啊,最近是不是很忙很累,所以这么困。
邬温别小声:“…在一个十字路口。”
庄彧:“……学校里有很多十字路口。”
邬温别哦了声,有点委屈:“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特征了…能看到晚霞算不算?天上有朵云算不算?”
庄彧:“。”
他就不该问路痴人在哪的。
庄彧勉强挣扎着拿起试管,把最后一滴邬温别的血给卷走,香甜的气息在味蕾炸开,直冲他的天灵盖。
将要沉睡的困倦也因此压下,让他清醒了几分,也有了点力气说话和思考。
“你怎么走到那的,路过了什么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
“……”
邬温别小声:“我当时在给你发消息,没注意看周围的环境。”
庄彧没什么脾气地叹了口气:“走路看路。”
邬温别先哦了声,又嘟囔了句什么,庄彧确实没听清:“什么?”
邬温别就清了清嗓子,声音细如蚊蝇:“想找你聊天。”
2.
“……”
这下就算是庄彧,也忍不住想说我们吃与被吃的关系就别搞得这么暧昧了吧。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下次别这样了都没说出口。
只是说:“你先自己选个方向走两步,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邬温别又哦了声,听话地选了个口子往前走,然后跟庄彧汇报自己的行动路线、路过了什么。
庄彧就听着,没说话,惹得邬温别又问了句:“老板,你在听吗?”
庄彧嗯了声:“听着呢,你先走。”
邬温别现在说的他都没有印象和记忆。
邬温别乖乖继续往前,走了会儿后,轻噫了声。
“怎么了?”
“……我好像又绕回来了?”
邬温别挫败道:“认路真是人生最大的难题。”
庄彧捻着手里的长命锁,变成了虎爪的手毛很长,一爪子就盖过了长命锁,遮得严严实实,他的肉垫摩挲过“邬温别”三个字,最终还是从窝里爬了起来。
“等着。”
3.
庄彧丢下这两个字后就挂了电话,邬温别收起手机,走到了一旁坐在花坛边上等着。
太阳彻底落下后,天就开始黑得很快了。
天空很像是画家的画布,底色是幽蓝的,余晖还残留着最后一抹在天际线,月亮已经挂在夜空,星星也冒出了头。
很是漂亮。
看上去明天又会是一个大晴天。
因为已经入秋,夜晚来临时气温也会下降几分,这里又没有人,也没有一点别的声音,只有细微的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将美好的氛围烘托得无端瘆人。
邬温别等了会儿,终于等到了人影。
是庄彧。
4.
邬温别仰着头,眨巴着眼看着庄彧站定在他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庄彧看上去已经不是没睡好了,是纯粹的没有精气神,说话声音都轻了几分:“走吧。”
邬温别站起身来:“老板,你不舒服吗?”
庄彧还没说什么,邬温别就突然靠近他。
他确实因为这次劫期受到了太多影响,第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邬温别就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贴着。
邬温别的手是温凉的,属于一个不太像正常的年轻小伙该有的体温。
不过现在庄彧因为劫期影响,整只兽的体温很反常,现在就是属于更加低的时候,要不是邬温别那滴血,他恐怕连这张人形的皮都变化不出来。
所以他俩比起来,还是庄彧更冷。
“…没发烧。”
邬温别认真道:“但体温很低,老板你哪里不舒服?”
庄彧其实也有一瞬怀疑过邬温别是故意的。
5.
在邬温别带着谢约尔来请他做蛋糕时,他有想过邬温别是不是故意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开口说要吃一口他的肉。
他是天地之灵,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是最好的补品。
当然,补品对渡劫没什么用,只是吃一口他的血肉,可以借助他的气息,让天雷劈得没那么狠。
庄彧这次劫期来势汹汹,别说其他人在想他会不会折在这里面了,就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不确定。
他能够感受到,悬在自己头上的那把利刃有多厉害。
不过旁的那些东西敢动邬温别,哪怕是喝他一滴血都有可能爆体而亡,但庄彧不一样。
他是穷奇,是上古四大凶兽,是自盘古开天辟地后就诞生于世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邬温别算是一个性质的。
只是邬温别要更“灵”。
还有邬温别现在……
6.
“是有些不舒服。”
庄彧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不想去医院,怎么办?”
邬温别紧张地放下手:“老板你哪不舒服?不舒服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庄彧:“哪都不舒服,不想去医院。”
甚至为了避免邬温别会跟他拉扯不去医院不好,庄彧还补了句:“走吧,带你出去再说,再多耗一点时间我怕我就地晕倒,你得扛着我打电话找别人帮忙。”
鬼打墙……
看样子一云没把他的话当话听。
那些个妖魔鬼怪看他临近劫期了,也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