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羽毛(1 / 2)
贫贱百事哀是难免的,桑雀有自知之明。他没羡慕过别人富贵,但一度很羡慕别人能拥有和蔼的父母和正常的家庭关系。()
成长过程中,即便没做错事也有可能被挑刺,更别提做错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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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雀记得很清楚,有次弟弟的班主任来家访,他帮忙去洗水果。
因北方冬日的水实在凉到刺骨,忍不住打着哆嗦的他没端住水果盘,不仅梨子滚得满地都是,破碎的盘子还把茶几磕出了裂痕。
那夜父母双双气急败坏,特别是吴善丽,疯狂地辱骂了他三个小时废物没用,完全无视桑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然质问他怎么不直接去死。
死是不可能的,如今可以断绝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黑暗的过去已经成了过去,无奈刻在人骨子里的记忆是无法被消除的。
承受过太多质疑的桑雀至今都很怕做错事,更不敢在做错时直面旁人的责怪。
结果……万万没想到,偏偏是情绪最不稳定的陈聿深对他最宽容。
有钱人并不是傻子,特别是老板,他简直太会算帐了,再复杂的报表都能被准准地挑出错来,所以非要说那么贵重的钻石完全不被在意,桑雀是没法相信的。
可能真的是出于感情吧?见自己痛哭流涕而不忍心再去批评什么的。
桑雀当然很珍惜这份宽容,甚至因此变得格外顺从。毕竟他也没别的办法能够做出弥补了。
向来控制欲强的陈聿深自然乐意接受,甚至有点趁机变本加厉的意思,除了工作时间外,几乎每时每刻都要把桑雀带到身边,监视在视线范围内才肯放心。
相处机会过多,做那种事的频率自然也一发不可收拾。
二十出头的强壮身体简直无福消受,可怜的桑雀几乎每夜都在泪意与泥泞不堪的潮热中陷入昏睡,却又不敢反抗什么。
可再这样陪小狗疯下去,迟早会因纵欲过度而死吧?
到时候墓志铭要写什么才不丢人呢?不知道。不过棺材要和陈聿深的保持距离,这是肯定的。
谁知道那家伙半夜爬过来会做出什么鬼德败坏的事,呜呜。
*
周五晚上的东港格外热闹,到处都挤满了需要放松发泄的年轻人。
秦世这家伙更是游手好闲,非要给他新上映的电影搞什么盖茨比主题庆功派对,山顶别墅被装饰得纸醉金迷,几乎车子开到半山腰就能看到那片璀璨。
桑雀并不想参与这种活动,无奈陈聿深保证说今晚回家就好好睡觉,诱惑力实在太大。故而纠结过后,还是来了。
服装要复合主题有点麻烦,幸好属于1920s的华丽更多体现在女孩子闪亮的衣裙和宝石羽毛之上,男士只要西装款式复古些便能融入其中。
画了整天画的桑雀呆站在昏黄神秘的水晶灯光中,端着杯果汁观察那些陌生人觥筹交错。
直至有位华美如梦的女演员忽笑着经过,他才忍不
() 住红了脸:“好好看哦。”
正跟程酌商量珠宝合作后续的陈聿深略有不满:“怎么有兴趣看女人了?你比较好看。”
……这么多人他是怎么能轻而易举把胡话说出口的?桑雀小声尴尬:“我只是单纯欣赏美好的事物。”
陈聿深轻笑:“我也是。”
“你单纯个屁。”秦世大步靠近过来(),揽住他道?()_[((),“季森最近回国了,刚到,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他虽过度追求享乐主义,人脉倒是极为丰富。
看来有正事。桑雀趁机挣脱开被陈聿深拉住的手:“我去卫生间,等下找你吧。”
“不准乱跑。”陈聿深心生警惕,多半是考虑着不会应酬太久,才勉强目送他离开。
秦世笑道:“今天全是帅哥美女,小鸟要去艳遇喽,好开心。”
他讲话实在清晰分明,桑雀听得真切,远远地回头反驳:“才不会呢。”
*
艳遇当然是不可能艳遇的,但养眼倒是令人愉悦。
从洗手间溜达出来后,桑雀大着胆子在灯光浪漫的花园里参观了番,的确是看到很多青春正盛的漂亮面孔。
要不是害怕不得体,真想拍几张照片当素材。
谁知正漫无目的地漫步时,不远处忽有番小小的骚动。
定睛一看,原来是保安拦下个试图从偏门进入的服务生小哥。听那吵闹似乎是他丢了工作证,恳请联系主管为他作证。
多半是秦世的品味要求,今晚的服务生全是一身黑衣、带着黑色口罩的苗条青年。他也不例外,但仍旧很特别。
桑雀因那银白的短发和过度白皙的皮肤而多看过几眼,紧接着发现服务生清秀的眉眼似乎带了淡妆,方才被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否则多半也和发色一样浅淡。
……咦?好像有种病是这样全身都白白的,从前也偶尔见过,但他真的好像个精灵哦。
无意识间围观热闹的桑雀忽对视上服务生琥珀色的眸子:害怕又惶恐,简直像个小动物般击中了桑雀心疼弱小的心。
他迟疑了两秒,鼓起勇气走过去轻声问:“要不然……我替他去找人吧,到底要找谁呀?”
能在富豪家里做保安,讲究的就是个狗眼看人低。他们认得桑雀,立刻变了态度:“先生,那可不敢麻烦您。”
“找、找李经理。”服务生赶紧掏出手机,把工作群里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给桑雀看,“我坐的公交故障了,所以我迟到了二十分钟,真的。”
哎,同是苦命打工人。桑雀眨眨狐狸眼,询问保安:“我带他进去好不好呀?”
保安面面相觑,因生怕把主人惊动来,犹豫之后还是摆手通过。
服务生诚惶诚恐地跟着桑雀走进花园,止不住地道谢。
他的声音很清朗,似乎年纪不大。但双手却很粗糙,能看出是干过不少粗活。
本也在狐假虎威的桑雀不禁于心里叹息,羞怯地微笑:“不用谢我啦,那边
() 有几名工作人员,你去问问他们吧,加油哦。”
服务生的脸小,被口罩遮了个严实,不过仍能从眼下的皮肤观察到他瞬间脸红。
正安静对视的片刻,陈聿深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追了过来:“你又乱跑。”
“我哪有乱跑,我散散步都不行吗?”桑雀知道那晚消失把他吓到了,所以最近才被监视得格外严重。
然而没有哪个成年人受得住这份占有欲,语气中难免有些不堪重负的委屈。
陈聿深选择无视,立刻拉住他的手:“我可以陪你散步。”
那是遛小狗。桑雀在心里默默吐槽,等到再想起回身看看那个服务生时,却已经不见了他的影踪。
*
有秦世的聚会就不可能没热闹发生,时间稍晚后,他照旧组织玩起了故意闹人的酒桌游戏。
规则又损又复杂的扑克牌,输了要么喝烈酒、要么和异性换装,一如既往地缺德。
桑雀完全不擅长这些,举着牌一脸茫然,全靠陈聿深无声指点才能蒙混过关。
不幸多喝了两杯的秦世开始不满:“喂喂,不可以作弊,再看牌直接喝。”
桑雀讪讪地站回原处,在众人的关注中冥想苦想了足足一分钟,而后犹豫着打出两张牌,直接把自己的大好局势给葬送掉了。
秦世瞧得哈哈笑:“小鸟笨蛋美人实锤了,这么半天还不会玩吗?”
闻言陈聿深立刻骂道:“美不美关你什么事?”
……难道你就不想替我的智商辩驳两句吗?桑雀惊讶地望向老板,又瞧了瞧面前的威士忌,实在是不想喝,最终可怜巴巴地盯住丹棠。
“好吧好吧,我最心软了。”丹棠接过他的西服外套,只从头发上摘下了个羽毛装饰,伸手戴到桑雀的短发边,而后笑:“很适合小鸟呢。”
这羽毛发夹又大又软,简直像仙子的所有物,虽有点夸张,但总比女装要强。
桑雀郁闷地站在那,察觉到陈聿深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不由小声抱怨:“……看什么呀,我想回家。”
秦世太爱玩了,立刻强调:“说好玩满一轮的,发牌发牌。”
几分钟后,失去援助的桑雀又输了个彻底。他别无选择,只好端起杯子簇着眉喝酒,可又辣又苦的液体实在很难下咽,简直要命。
正艰难挣扎时,杯子忽然被陈聿深抢走,他仰头几口就干掉了。
有个漂亮姑娘起哄提醒:“刚才说好了的,替酒要喝三倍!”
秦世不怀好意地端起酒瓶子:“来,我来伺候少爷。”
眼瞧着酒液没过冰球、满到已然溢了出来,已经开始上头发晕的桑雀慌张阻拦:“不、不行……你不能喝酒的呀。”
陈聿深倒没推辞,伸手搂住桑雀的肩膀,痛快地把剩下两杯也解决了。
被明玫知道要挨狠骂的吧……他最近虽然停药了,可喝酒总归是不好的……
桑雀头晕想吐、忧心忡忡,越发不想继续这个破
游戏,却想不出任何得体的办法叫停。
幸好下一轮的输家终于换了人,那模样清纯的妹子多半也是实在喝不动了,竟然当场就要和秦世抹胸换衬衫。
年轻人都如此开放吗?在刺耳的起哄声中,桑雀完全惊呆,猛地被陈聿深捂住眼睛,才没机会看到那荒诞的拉扯。
吵闹不休之刻,一声刺耳的酒瓶破裂吓住了众人。
桑雀头晕晕地拉下陈聿深的大手,又对视上了那名银白头发的服务生。他是来送酒的,可惜其中一瓶酒已经在大理石地面上碎得一塌糊涂,还溅湿了秦世的裤腿和皮鞋。
服务生相当慌张:“对不起,我……”
“擦干净。”秦世趁机推开妹子,声音冷淡地吩咐着的同时,便傲慢地站到了他面前。
服务生琥珀色的瞳仁里情绪复杂。
秦世呵了声:“不愿意吗?那酒钱从你工资里扣吧,应该不够,你愿意赔吗?”
好精准的打击。服务生渐渐回神,从桌上抽出纸巾,缓慢地蹲下身去。
秦世又道:“别把我的鞋弄坏了。”
稍微犹豫了片刻,服务生用手指握住袖口,改用袖子慢慢地帮他擦拭皮鞋。
……天,这是在干什么呀?桑雀看得心里很难受,加上酒意无比上头,忽然想也没想边上前拉起服务生:“你别这样子……他太坏了……”
服务生诧异地望向他,倒是没展露出什么脆弱,眼神甚至平静得过分:“先生,没关系的。”
秦世本就莫名奇妙地很不爽,闻言不由看向桑雀:“听见了吗?别多管闲事。”
桑雀锄强扶弱的胆量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实话,他完全搞不清秦世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也没勇气和他对峙。醉意朦胧的时刻,竟本能躲回了陈聿深身后,声音轻软地求助:“老公,他欺负人。”
陈聿深扶住有点站不稳的桑雀,朝秦世嗤笑:“发什么神经病——你走吧。”
闻言服务生马上端起托盘飞速消失了。
秦世冷冰冰地瞪过他消失的方向,过了两秒,才恢复了平日温文尔雅的假相。
无聊的游戏正好到此为止。陈聿深搂着桑雀朝众人微笑:“老婆喝多了,我带他去休息一下。”
*
喝掉一袋解酒的果汁,又用清水洗了洗发烫的脸,桑雀这才勉强稳住快要涣散的神志。
他抬眸望向镜中的刹那,忽发现差点忘记还戴着羽毛发夹。
刚想抬手摘下来,谁知守在旁边的陈聿深很突然地抱住他,在混乱中强迫着桑雀面向自己,而后吻得格外气势汹汹、几近忘情。
……精力过盛的小狗。
被酒精控制住的彼此很容易便沦为感官的俘虏。桑雀头晕目眩地抓着他的西服,直至感觉腰带一松,才慌着推搡:“……你疯啦,这是别人家。”
陈聿深已然有些呼吸急促了,桃花眼不像平日那般神采奕奕,反蒙上抹太过强烈的温柔,他忍不住
托起桑雀去亲他雪白的脖颈,含糊道:“你刚刚当众和我撒娇,好可爱。”
“我没撒娇。”桑雀吃力地扶起他的脸,解释道,“是因为那个服务生很可怜……”
陈聿深趁势去亲他的手:“我不管。”
“我看你才喝多了……啊!”桑雀被他抱上洗手台,惊慌地按着裤子抵抗哀求,“不要这样,先回家好不好?”
陈聿深仿佛受了什么委屈:“可是你先勾引我的,这样我怎么出门?”
桑雀垂眸望向他的西裤,又羞又急:“你、你怎么在哪里都可以……”
“都怪你。”陈聿深丝毫不觉羞耻,立刻朝他蹭过去,高大的身体简直像要把桑雀完全困在那个角落,然后露出獠牙,吃干抹净。
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在这里做|爱的。桑雀酒后身软,声音发颤:“求求你,真的不行,以后怎么面对秦世呀……用、用手总可以吧……”
陈聿深若有深意地沉默两秒,命令道:“用嘴。”
…………
暼见桑雀慌张无助的表情,陈聿深又故作生气地质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为什么我能为你做到的事,你却不肯为我做?”
“我没有让你为我做呀……”桑雀都快吓哭了,“是、是你自己非要……”
陈聿深不肯放过:“到底肯不肯?”
自觉很对不起他的桑雀近来特别听话,尽管此刻为难到快要死掉了,却终于还是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过想逗逗他,结果竟然……陈聿深桃花眼微微张大,显然不太相信竟有这种好事发生。
然而桑雀显然是当真了,认命似的从洗手台上下来,轻跪到他面前努力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