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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二用,传音道:“我问了褚信芳和梁疏,褚从周从一开始就隐瞒了部分事实。”
“你还记得燕城志里记载过的,二十年前最后一起鬼祟作乱吗?”
景昀颔首:“楚怜案?”
江雪溪说是:“我从褚从周身边的头号幕僚梁疏口中,问出了一些往事。”
二十年前,燕城望族楚家人丁凋零,仅有一女,名唤楚怜。
楚家本在京城为官,楚怜祖父官至礼部侍郎,告老还乡后在燕城定居。楚侍郎为官时持身清正,喜提携后辈,虽然子孙中无人继续为官,却提携过不少朝臣,很得敬重。回到燕城,自然也是燕城名门,连太守都要恭恭敬敬以礼相待。
楚侍郎儿孙缘浅,膝下一子一女均盛年早亡,仅留下一个孙女楚怜,二十五年前楚侍郎自己也撒手人寰,过世时楚怜十五岁。
楚侍郎故去,他提携过的朝臣却不乏身居高位者,记得楚侍郎的恩情,对他的孙女多加照拂,所以楚家家资不浅,却无人敢对楚怜这个孤女动手。
楚怜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多半是‘楚楚可怜’之意,但楚怜虽然长了张娇柔婉转的面孔,性格却磊落爽朗,有任侠之风。
她祖父生前很爱扶危济困、提携晚辈,楚怜也继承了楚侍郎的品格。喜爱同市井游侠结交,出手扶助弱小,携弓纵马、养鹰弄犬、对月高歌、当垆饮酒,这种品格在长辈眼里,或许暗自皱眉,但在燕城当时的少年少女眼中,其实很受羡慕嘉许。
梁疏也是本地人,江雪溪以术法问他话时,哪怕神志浑噩,依旧能从他话里听出那种隐约的爱慕怀念。
楚怜会打理家业,却不吝惜金钱,她与楚侍郎祖孙帮助过许多贫寒士子。楚侍郎晚年时,还曾经动了爱才之心,给几个品格才华都过得去的贫寒书生写信,向他的故交举荐。
这些贫寒书生中,有一个便叫做褚从周。
爱慕楚怜的少年乃至于少女不少,但褚从周对楚怜倒未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大概是仰慕夹杂着感激。有楚侍郎举荐,褚从周又机灵,在京城得了个大人物赏识,收为门生。
等他挣来个七品小官的官位,开始打听家乡的事,想给楚怜写信,回去给楚侍郎扫墓拜谒时,却愕然听闻噩耗:楚怜死了。
楚怜死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里,一根绳子把她吊死在了房梁上。
经楚侍郎提携过的几位大人物调人去查,查出了这是一起鬼祟作乱犯下的案子。
楚怜曾经为一个名唤红妆的花魁赎身,红妆自幼被卖入青楼,饱受虐打冷待,看尽世事冷暖,饶是如此,依旧有一种非同一般的勇气。
她会在新入楼的小丫鬟挨老鸨毒打时上去阻拦,在被其余姑娘排挤时付诸一笑,然后看到她们被客人刁难,依旧主动上去赔笑解围。碰见楼里的姑娘生了病要被丢出去等死,她也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请大夫。
直到有一天,红妆发现自己怀孕了。
楼里的姑娘不可能生育,老鸨要给她灌堕胎的汤药,但红妆自幼进青楼,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孩子打下去红妆的命恐怕也没了,她帮过的小丫鬟躲在青楼后墙外偷偷哭,被路过的楚怜听到了。
楚怜去找老鸨,把红妆赎了出来,留下她在楚家。红妆十月怀胎生了个小女儿,母女二人身体都不好,也是楚怜替她们延医问药。红妆心里感激,又无处可去,主动帮楚怜打理绸缎铺子。她长袖善舞又伶牙俐齿,还能出谋划策想主意,倒真把绸缎铺子打理出了起色。
有一日,一个男人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