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漆黑的街巷(1 / 2)
“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又为何要救我?”萧宇连续发问。
那少年一副吊儿郎当,他挠了挠裤裆,又归置了一下裤子,这才懒洋洋地抱抱拳:“我叫程灵洗,跟我阿翁观察小王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就是一只小猫小狗落进水里,我也得救它们不是?再说……我阿翁不止一次说过,小王爷活着比死了有用。”
这少年说话倒没忌讳,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不仅出乎萧宇的意料,就连久在江湖闯荡的东方老也听得一脸诧异。
这小子是真的不会说话……
东方老拱手道:“敢问阁下口中说的那位阿翁是何方神圣?”
“阿翁就是阿翁啊!平日里我都喊他阿翁,你最好别打听他是谁,说出来真能吓死你!”
东方老脸上的堆笑渐渐凝固了,淡淡道:“说出来,我倒想听听,能不能吓到我!”
程灵洗故意压低声音,眼神有些狡黠,“我阿翁姓梅,他们都怕我阿翁,不信你问问他们!”
萧宇顺着程灵洗的眼神望向了那几个跪地求饶的大汉。
他们似乎很害怕眼前的少年,一个劲儿地求饶磕头。
“程爷行行好!高抬贵手,让五爷六爷知道便好,可千万别告诉他老人家啊!”
“是啊!是啊!”
程灵洗摆摆手,让他们保持安静,就连那个被自己用飞刀切断手臂的大汉也忍着疼跪在旁边不敢吱声。
东方老冲那少年笑着拱手道:“原来程郎君的阿翁是梅公,失敬失敬!”
程灵洗有些不耐烦,他不搭理东方老,直接望向了萧宇,“小王爷,我阿翁神机妙算,他知道你今日必定受困于此,所有让我在这里等候接应,没想到这几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对小王爷如此不敬。”
萧宇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尚未张口,就听那个手臂被砍断的大汉哭叫道:“小人实在不知梅公有此决定啊!否则绝对不敢……”
“给我闭嘴!”程灵洗冷脸道,转头他又冲着萧宇一脸微笑,“小王爷,您可以走了!”
萧宇回头看看自己的坐骑,那匹马驹一只前蹄已经被斩断,正卧在舟桥一端的道中间,抬着头发出声声低嘶。
程灵洗见状,嘿嘿一笑:“小王爷,我为你报仇!”
说着,他走到那几个跪地求饶的壮汉跟前,一只手很轻易地拎起了一个壮汉,直接将他摔到了地上。
他走过去,抬脚猛地一踩,就听“嘎巴”一声骨裂,壮汉疼得撕心裂肺。
“小王爷,这样扯平了吧!我为你的马报了仇,这样公平不公平!”
萧宇冷冷一笑,他再次打量这位少年一番,他看上去很是单纯洒脱,实则心狠手辣。
“公不公平也是木已成舟,我想见见梅公!”
“要见我阿翁?”程灵洗的表情有些夸张,“要见我阿翁也成,但要劳烦小王爷在这里等上一两个时辰,我阿翁腿脚不方便,走得特别慢。”
“无妨。”萧宇笑道,“梅公注意本世子那么久了,本世子竟然一无所知,今日既然有机会一饱梅公的风采,本世子怎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萧宇说到这里,有意瞥了东方老一眼,却见东方老对他轻轻摇摇头,上前两步道:“小王爷,你看天色都黑了,再不回去的话怕都进不了城门了!末将的马可以给小王爷骑,末将脚力尚可,一路跟着便是!”
东方老这话说得漏洞百出,此时即使纵马回到建康城下,一般也进不了城门。
很显然,东方老是想拉着萧宇尽快脱身。
程灵洗笑道:“小王爷手底下有如此好的奴婢,还叫什么……将军,呵呵……我劝小王爷听这个什么将军的话,还是赶紧回建康城看看的好。估计小王爷到建康时,台城都应该被烧得差不多了。”
萧宇和东方老两个人同时都是脸一冷。
就听程灵洗继续说道:“在这里等了你们太久,阿翁让我转告给小王爷的话我都差点儿忘记了。”
“什么话,快说!”东方老道。
程灵洗瞥了东方老一眼,“刚刚不是说了吗?回去晚了的话,台城估计也得烧没了,听说江夏王爷还被关在台城里……还有件事是阿翁让我提醒小王爷的,那位庾姓的美人似乎是有了身孕。”
程灵洗的传话,东方老有些不解,当他看向萧宇时,却在小王爷的脸上看到一脸惊愕。
程灵洗继续说:“阿翁说了,他想转达的就只有这些,如何抉择就看小王爷自己的了,还有……还有……今夜东城建阳门不会设防!”
“多谢!”萧宇拱手道,“请转告梅公,下次再见本世子请勿偷偷摸摸,出来见面便可。”
程灵洗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僵了僵,他眼看着萧宇转身爬上了东方老的坐骑,纵马而去。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东方老身轻如燕,跟在萧宇坐骑的后面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这也真是个奇人。
待两人走后,程灵洗直接盘腿坐在了舟桥上,他一声不吭,就像老僧入定了一般。
那些受伤或者没受伤的守桥大汉都小心翼翼地呆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似乎没过多久,秦淮河南岸氤氲的夜雾中似乎有咳嗽声传来。
程灵洗猛然睁眼站了起来,一脸兴奋。
其他人则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大气更是不敢喘一口。
“阿翁!你真是好慢!他们都走了!”
程灵洗说着便向南岸跑去。
只见一位驼背老者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清晰,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影正在搀扶着他。
那正是梅虫儿和张琴言。
程灵洗见了梅虫儿倒没觉得如何,只是见了张琴言眼中突然冒光。
他喊道:“张姊姊,你家小王爷刚刚过去了!”
张琴言微微一笑,用手敲了敲程灵洗的额头:“就你话多!”
程灵洗并不生气,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憨笑道:“张姊姊,不呆在江夏王府,你是如何出来了?”
“是我让琴言来的,把你用作垫桌脚的那方印玺拿过来一用的。”梅虫儿道。
“那方印怪沉的,成色也不好,还磕掉了一个角,那天我还想去当铺当掉,换几角酒喝呢?”
“有这种想法便是想要挨打!”梅虫儿故作生气状。
程灵洗捂着屁股就做躲开状,张琴言掩嘴偷笑起来。
梅虫儿摇头叹息道:“你若有琴言的一半沉稳,咱家就是死了也可心安。”
程灵洗冲着张琴言做了个鬼脸,张琴言并不在意,依旧笑了笑。
梅虫儿又扭头看了眼张琴言,“那些事情我知道了,欲速则不达,小王爷那边只是对你不信任,倒是并无其他,对付男子的手段,自不必咱家来教。”
张琴言眉目流转,计上心来,细声道:“阿翁放心,琴言自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