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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朝朝不信任长空道长,主要是这个小道士看起来真不像是会骂人的人。
之前脏兮兮的看着跟个小可怜一样,这会儿洗干净了,看起来更显小了。尤其是被长空道长那大体格子一衬,云朝朝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90斤。
而且这孩子面对云朝朝的时候,态度也挺好的,有问必答。
小道士有个还挺好听的道号,叫静听。
云朝朝夸小道士道号好听,长空道长则是单纯好奇:“你这道号谁给你取的?”
静听:“我师父给我取的。”
长空道长:“看得出来你师父肯定对你寄予厚望,他是不是希望你岁岁静听花开花落,年年坐看云卷云舒?”
静听:“没,我师父就希望我安静听话,没事少逼逼。”
云朝朝:“……”
云朝朝:“那你师父现在人呢?”
静听沉默片刻,小声道:“前不久刚羽化飞升了。”
云朝朝没想到戳到人痛处了,忍不住道歉:“不好意思啊,节哀。”
静听:“没事。”
长空道长:“那你也是跟我一样被人从其他道观赶出来的吗?”
静听本来提到师父还有点儿小难过,听到长空道长这个问题,突然就开始发疯:“别提这个,一提这个老子就一肚子气。我跟你们说,我就按照师父遗愿下了趟山,结果一回来道观都被人给拆了。以前我看别人被堵在道观门口进不去我还笑话别人,好家伙,闹了半天小丑竟是我自己。别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拆了我的道观,要让我知道,我指定亲自送他去见我师父,让他当面向我师父他老人家磕头谢罪。”
云朝朝:“……”骂人脏不脏暂时还看不太出来,但脾气确实是不太好。
虽然云朝朝对长空道长这种随便就往道观捡人的行为不太赞同,但捡都捡了,也不能再把人赶出去。
于是云朝朝便暂时把静听给留了下来。
清风观虽然有三间住房,但另外一间目前连床铺都还没有,所以云朝朝便临时安排静听跟长空道长睡一间。
云朝朝本来想着多了个人,说不定他们清风观就能拿出点儿真正的属于道家的看家本领了,哪怕是摆摊儿算个命也好呀,结果没想到静听道长跟长空道长一样,要啥啥不会,吃啥啥没够,问就是师父之前只教了静心打坐,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教。
但不管怎么样,有了静听小道长,云朝朝买监控的钱反正是暂时省下来了。
清风观不养闲人,长空道长既然负责了一日三餐,那静听小道长就负责打扫卫生,看家护院。
静听对这个安排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因为他反正也无处可去。而且留在清风观里,还能吃到好吃的。
云朝朝和长空道长白天在清风公园门口摆摊儿卖芙蓉糕的时候,静听就在清风观看家。
有过一次被偷家的经历,静听现在看家比警犬都敏锐。
但凡有闲人靠近清风观十米之内,他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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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静听照例一个人留在清风观看家。
下午的时候,清风观里突然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这个孕妇细看五官的话长得还是挺好看的,而且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30出头。
但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穿着打扮也朴素。
她肚子都那么大了,竟然一个人现身在这个荒凉偏僻的清风观里,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单凭这一点,静听就对她肚子里孩子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观感一般。
别看静听脾气不好,但他对老弱病残孕还是挺有耐心的。所以在孕妇站在水潭边看鱼的时候,静听主动拖了张椅子过去:“坐下来看吧,站着累!”
张芸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静听道长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静听是在跟他说话,立刻接了凳子小声道谢:“多谢小道长,有劳了。”
静听:“没事,你慢慢看,我先去忙了。”
静听说完,就拿着扫帚开始清扫庭院和台阶上的落叶,结果等他扫完回来,就发现刚才那个孕妇已经没有在看鱼了,而是对着水潭在默默流泪。
静听年纪小,脾气又爆,哪里见得了孕妇落泪。扫帚一扔又上去了:“你这是哭什么呢?”
张芸抽抽嗒嗒的,竟然还不忘向静听道歉:“对不起啊道长,我就是心情不好,是不是打扰到您静修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静听:“打扰倒是没打扰,我就是看不了孕妇哭。你这一哭吧,我道心都不稳了,所以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哭什么呢?”
张芸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是远嫁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当初结婚,算是相亲认识。那会儿老公对她尚算殷勤,家里的公婆看起来也和蔼可亲,以至于张芸原本有机会从公婆家里搬出来自立门户,都被她主动给拒绝了。
结果等结婚之后,公婆就一改婚前的和善面容,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推给她来做。她偶有抱怨,丈夫也只会劝她多多忍耐。
这时候再想从家里搬出来另住,也变得千难万难了。
时间长了,张芸只觉得自己是那个家里的外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