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战(加更,三合一,求订阅)(1 / 2)
“命令血卫即刻出动,目标,对方的甲骑。”
“吹响号角,全军出击,让各部冲锋。”
“超儿,我亲自带兵出击,若我不能挡住对方甲骑,你即刻带兵撤离,不可有丝毫犹豫。”
“若是敌军甲骑冲锋之势稍缓,你也即刻出动全部预备军,决不能慢了分毫。”
敏锐的仆固俊已经发现了危机,立刻就做出了决断,他也做了两手准备,对局势并不是很乐观。
“父亲,不可,还是孩儿带来血卫冲锋吧。”
听到父亲下令,仆固超连忙劝谏道,准备亲自带兵出击。
高昌回鹘汗国自仆固俊创立以来,也从亲卫中挑选了一些更为精锐的士卒,编为血卫,也都是具装骑兵。虽然回鹘大都是轻装骑兵,但是他们与吐蕃多次交手,吃过吐蕃具装骑兵的亏,同样重视建立自己的具装骑兵。尽管仆固俊非常重视,但是凭高昌回鹘汗国的实力,也就不到六百具装骑兵,这还有一半是从吐蕃的缴获。
不过,现在,六百具装骑兵也够了,足以发挥大用。
“战场之上,只有将帅,并无父子。”
对于仆固超的好意,仆固俊直接拒绝并且训斥道,这一切,他已经顾不上继续磨炼长子了,只想快速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扭转占据。
仆固俊亲自带领六百多具装骑兵加上战场,正面对上了冲锋的赤水军甲骑。有了仆固俊帅旗亲临一线,高昌回鹘军士气大盛,原先的颓势一扫而空,纷纷拼命向前,挡住了赤水军的攻势。
至于仆固俊麾下的六百具装骑兵,当然不是两千具装骑兵的对手。但是,具装骑兵最可怕的是结阵后一往无前的冲锋力,单个或者少量的具装骑兵根本冲不动方阵,很容易被阻拦下来,然后在失去速度后被士卒一拥而上斩杀。
所以,仆固俊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靠着六百具装骑兵击败对面的两千具装骑兵,他并没有让骑兵集中冲锋,而是分散开来,就是想破掉赤水军的重骑兵结阵冲锋。
从结果上看,仆固俊的战术是非常成功的,赤水军两千甲骑的冲锋之势被阻挡了下来,虽然损失不多,但阵型散了,只能停下来重新结阵。
高昌回鹘后方的仆固超并没有忽视父亲的嘱托,在看见赤水军甲骑停下来后,立即将仅存的预备兵全部压了上去。
“好一个仆固俊,当真不能小觑天下英雄。”
在后方的张延礼感慨道,随即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自己同样亲临一线,斩将杀敌。
到了这個时候,这股气势绝不能泄下来,否则,此战极有可能溃败。
这一下,双方都是硬碰硬的短兵相接,仆固俊、仆固超父子领麾下精锐及时堵住了赤水军甲骑的冲锋之势力,全军压了上去。
而张延礼这边,因为两千甲骑的冲锋之势被阻挡了下来,而高昌回鹘立刻主动决战,在混乱的战场上,这些甲骑并没能重新聚集发起冲锋。
甲骑没能建功,张延礼只能亲临一线,率领陌刀队开路,不管如何,至少要挽回手下的甲骑。
面对张延礼麾下精锐的陌刀队,高昌回鹘并不是对手,被张延礼杀出了一个缺口。但是陌刀队的速度一般,虽然杀出来一个缺口,但是迟迟没能扩大优势。
见此机会,张延礼只等让麾下的甲骑重新集结。
伊吾城下的这一战,张延礼打的极为艰难,双方都是底盘尽出,又没能发挥战术上的优势,只得短兵相接,进行血腥的白刃战。
最终结果,张延礼始终没能占据任何优势,双方大战至天色渐暗,仆固俊、仆固超父子带领高昌回鹘兵马撤离。
至于张延礼这边,同样趁着夜色带兵退去,不敢继续追击。
“这仆固俊当真难缠,看来高昌难打了。”
回转军营后,张延礼立刻感叹道,等到士卒的伤亡统计结果。
夜间很难统计出完整的结果,加上张延礼此刻连忙布置士卒防守大营,避免高昌回鹘彻夜偷袭,遇到这样的对手他也很担心,不敢大意。
尽管张延礼判断对方大概率会趁机撤离,但是对方同样会小心戒备,自己也没必要冒险。
等到次日上午,手下才连忙来报。
“禀大王,高昌回鹘军已经趁夜撤离,如今对方营寨已经空无一人。”
对这个结果,张延礼一点都不意外,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禀大王,此战我军损伤三千,其中大半为赤水军战兵,甲骑损失四百。”
听到手下禀报的这个数据,张延礼一阵心疼,最近这种硬仗,赤水军战兵的死伤太大,尤其是北衙亲卫。这四百甲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要知道,精锐的具装骑兵,并不是只要有足够的铁甲和马甲就可以轻易组建。最为关键其实是士卒和战马,战马也就算了,有了河西三州的地盘,精锐战马从来没有缺过,之前的马政效果也是极佳,出自河西的凉州战马论负重和冲击力比其他地方的战马要强上几分。
但是,精锐的士卒不好选,能负重铁甲,并且能操纵装备了马甲的战马灵活冲锋,这样的精锐士卒百人中也不一定能选出一个。
所以,这四千甲骑,是张延礼从四万士卒中选择的精锐,是三四百万人最强的人,如今一下子损失了近四百,让他极为心疼。
不过,这一切也没办法,快速冲锋的具装骑兵固然威力惊人,但是如果像昨天那样被挡住,损伤必然惨重,具装骑兵灵活性不行,只要失去速度,在战场上是天然的目标,很容易被针对,故而必然损伤惨重。
“我军斩获如何。”
听完战损,张延礼随即又问起了斩获,他相信,己方损伤如此惨重,高昌回鹘肯定也讨不了好。
“我军还在打扫战场,看现场尸首,高昌回鹘损伤与我军相仿,其率先冲锋的六百甲骑基本损伤殆尽。”
听到这个数字,张延礼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一战,至少也拔了高昌回鹘几颗牙,就算不能一战歼灭对方,也让对方没有继续决战的实力。
“大王,可要即刻追击,高昌回鹘此战损伤不轻,若是放任不管,待其回转高昌,到时候,对方凭借地利,恐怕更难对付。”
这一战,双方都打出了心理阴影,但是赤水军将士确实没有任何惧怕,作为军中自张延礼以下最高级别的将领阴信成连忙劝谏道。
“不急,观昨日一战,仆固俊此人用兵,非是易予,对方行事果决,用兵老练。昨日之战,但凡其松懈片刻,犹豫半分,我军早已大胜。”
“此等人物,退兵之时,怎可能没有一点防备。”
“若我是对方,必然派遣心腹精锐殿后。我军若在此时追击,必然又是一场死战,损伤必然惨重,但是未必有多少收获。”
“等数次交手无果,我军孤军深入,对方接近腹地,得到补充,说不得我军反而陷入危局。”
“遇到仆固俊这样的对手,不能指望奇计获胜。”
“你能想到的,对方也一定能猜到,故而只有堂堂正正对敌,以己之长,攻敌之长,按我们自己的节奏,准备好了再行出击。”
“我兵马更多,士卒更为精锐,这就够了。”
“至于现在,先随我入伊吾吧,拜见亡父灵柩,会见下索使君。”
张延礼把话说到这里,自然无人敢劝。当然,他也不会完全不管,依旧派遣了相当规模的斥候,时刻观察着高昌回鹘军的动向。
高昌回鹘虽然同样拥有足够多的骑兵,但论对斥候的重视程度,还真的未必比的上张延礼。所以,张延礼依仗的从来不是手中的骑兵,而是精锐的斥候部队。
“见过汾阳郡王。”
当张延礼进入伊吾县后,伊吾城内的文武连忙在索勋的带领下前来迎接。张延礼获封岐王一事还没有传到他们这里,所以目前还以为张延礼的爵位是之前的汾阳郡王。
河西确实有这个问题,距离中原太远,连诏令都难以传达,对中原的很多事情反应极为滞后。
“二公子已被圣人授为岐王。”
一旁的阴信成听到这个称呼,连忙提醒道。
“恕属下无知,见过岐王。”
伊吾县的文武,只得继续行礼道。
“索使君有礼了,索使君乃是我等长辈,不需要多礼。”
“其余事情先不用多说,先去拜见一下亡父的灵柩吧。”
听到张延礼的话,众人神色一黯,索勋连忙将张延礼引入堂内。
“司徒之前在高昌时受伤,虽然勉力支撑,但一直没有好转。”
“等到了伊吾,又被高昌回鹘围城,司徒最终伤重而亡。”
之前张延礼早有心理准备,如今终于看到亡父的遗体,还是一阵头晕目眩。
“让我与亡父待段时间吧。”
听到张延礼这么说,其余人连忙告退离去。
等房内无人,张延礼上前检查了一下张淮深的尸身,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其实张淮深的死,全部合情合理,但是有前世的记忆在,他对索勋等人依旧不是很放心。
虽然,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索勋等人都没有背叛父亲的理由,张淮诠、张淮鼎这一系已经被一网打尽,而张延礼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