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肺腑之言（1 / 1）

洛霖絮和洛霖霏对视一眼，没说话。

“二位师从何人？”无名山人岔开话题，“想必一定是惊才艳艳之人，老朽也就是随口问一句。”

洛霖絮笑道：“倒没有什么正经的老师，实在要说……先帝算得上是对我和霖霏有师恩。”

“先帝。”无名山人点点头，“世人对先帝的才华认知，不到先帝本人的十分之一。可惜，老朽没得与先帝畅饮一回。”

可能不太好，你这次好像得罪到她了。两人默默地想。

“老朽这几天会与护国寺大师论道，二位若是得了空，就来赏个脸吧。”

两人连忙道不敢。

回到洛家，洛霖絮和洛霖霏清空了闲杂人等，丫鬟都远远请了出去，私下交换了一下观点。

“我倒觉得，这无名山人恐怕和陛下有渊源。”洛霖絮皱着眉，“陛下还把画寄给了他——陛下不是说，自己记忆不完善，会不会是这样的问题？”

“这个陛下自有打算。但其实今天我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那个‘长梦’，萧公子是怎么猜出来的？”洛霖霏轻声说，“还有颍州之战，为什么……就像是要把先帝的记忆翻出来一样？”

洛霖絮悚然一惊。

把白明雪的记忆翻出来……

白明雪那种人，似乎天生就把理智和情感分得很开。如果是敌人，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动机——就算白明雪突然知道自己是妖族某个头头的亲女儿，她在灭那个妖族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只能是自己人，或者……她自己。

洛霖霏说：“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陛下自己一定也有盘算。但是……哥哥，你不觉得吗，陛下重生之后才多久？为什么发展得这么快？”

洛霖絮卡壳了许久，突然说：“永安十三年以前，你还记得吗？我想了好久，突然记起来，其实那段时间，陛下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京城气氛很紧张，我记的当时上朝前大家都战战兢兢，但半年后，却以一种惊人却自然的速度恢复了。永安十三年以后，陛下一直都是贤明又豁达，和之前世人攻击她的杀伐冷血完全不一致。”

如果剔除记忆再恢复，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洛霖霏垂眼：“禁言令这么久，陛下知道有人会拿这个开刀。哥哥，陛下是绝对不会任由这一切发展的。但是……她一定会把影响降到最小。她想让白瑜开启仁政，让大宣实现真正的国富兵强，从九州混战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哥哥，我有些不确定……我们会付出的代价，我们现在恐怕无法想象。”

她没必要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魔抛弃本体，从来都只有一种可能——为了真正的身死。

洛霖絮沉默许久，突然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洛霖霏的头。

“哥！”洛霖霏皱眉。

“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洛霖絮一坐，淡淡地说，“陛下既然敢死，就证明她做好了准备，如果都在计划中，我们就无条件地支持她。代价是在所难免的，霖霏，如果陛下为了保护我们承担了什么，我们将来就为了保护我们的希望付出什么。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人族也好，妖族也好，都是在与天争明与地争命，不要觉得付出了就是委屈，无名山人不是说了吗？对于我们这种人，比生命重要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