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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林琅就仿若PTSD病发了似的, 脑海里, 甚至是眼前, 立刻浮现了小时候生父离家时的画面。
绝情的男人扔下钱,说走就走,头也不回,任凭自己哭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再理会。
从那天起, 林琅就开始厌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生父也和死了似的,与她不再有联络, 她的母亲去世的时候, 他也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反正只是托人给了她几万块钱,啥话也没有捎带。
林琅更是厌男了,觉得男人这种生物,跟女人不是同一种生物, 别看他们平日里怎么样对女人,是好还是坏, 反正最后,他们都靠不住,都是要滚蛋离开的。
从未谈过恋爱的她,平日里跟男性没有过任何的身体接触, 造型师都要小姐姐,没有小姐姐只有小哥哥的话,那她要么素颜,要么就自己给自己捯饬。
偶尔因为工作的问题必须跟男性接触的话,那她当时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一般忍了,下了台或者回了家,是一定要洗澡,然后在洗澡的时候埋汰自己一番的。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红的原因之一。在同组合的门面孟雅瑶见男艺人就贴,身体接触更是多得叫粉丝都感到不适,其他的成员也与男艺人有过不少合作的时候,她洁身自好到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病态地步。
而且,周遭的人都知道她对绿茶化妆品过敏,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厌男,说明,她对男性已经厌恶到了提都不想提的地步了。
——可是现在,厌男的她却穿到了男人身上!
这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我们最终都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那林琅此刻的无奈真的是无奈死了。
还不如让她直接淹死在喷泉池里呢!
林琅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和投降一样举着自己的双手,简直不想触碰自己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觉得哪里都恶心,恶心到了想吐的地步,手足无措到简直想撞墙,死了一了百了。
然后,她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窗户。
窗外的世界多么明亮,可是她的生活无望了。
她对自己的厌恶又是到了极致,直接大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病房的窗户。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吹着她流着泪的脸生疼,她却还是一条腿抬到了窗户上,身子也往外,头也往下望去。不恐高的她更是觉得窗外的世界真美好,继而继续攀着窗户,继续往外凑。
很快,就差一点点,她就真的要解脱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开心还是难过,好像是一下子空了,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张开了双臂,流着泪,却也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这个时候,她的病房房门直接被人推开了。
一道让她莫名有些熟悉的女声随着房门的开启响了起来,语调是那么宠溺与温柔:“宝贝儿……你……”
对方推开了门,看到林琅坐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出去了,明摆着是要跳楼,快要吓死了,大喊大叫道:“宝贝儿!你做什么!下来!你给我下来!”
林琅看到来人,立刻愣住了!
——!!!
——这不我的女神吗!
眼前的女人,正是一个人代表了一个时代,名字写进流行音乐史还是大写加粗,享有多篇幅版面,被世人誉为乐坛唯一女帝的天后祈月!
她最红的时候一年365天有一半的天数都在开演唱会,票房别说是整个亚洲了,放在全球来看,都能排到当年前三!
可是在她人生最巅峰的时候,她却毅然决然地隐退,相夫教子去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再发片,不再唱歌,人已经淡出众人的视野了,可她的歌却被誉为经典,经久不衰,依旧被人传唱,到现在提起她的名字来,众人还是会唤她一声“月神”。
过了这么多年了,见到了真人,林琅觉得,她的女神还是和电视上、照片上、专辑上的一样年轻、一样美!
林琅立刻觉得自己穿到了男人的身上不算什么了,她的女神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才是做梦吧!
而且女神刚才叫我什么,女神叫我宝贝儿!
天惹,她这么叫我,啊啊啊啊!awsl!我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一个激动,林琅又是差点儿真的直接从窗户那里掉下去,真的要死而无憾了。但幸好被祈月身后的保镖及时拽了回来,瘫坐在了房屋内的地板上。
祈月也立刻凑到了林琅的面前,将林琅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之后马上就又是哭喊:“宝贝儿啊你怎么了?宝贝儿啊你怎么就想不开了!是我最近没来看你吗?”
林琅在祈月的怀里,与她这样近距离接触,还闻到女神身上的味道香香的,简直像是仙女一样,更是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而且她似乎也搞清楚自己这个身体跟祈月是什么关系了——被女神叫宝贝儿,女神还说最近没有经常来看我——莫非——莫非我现在是女神的小男宠不成?!(???)
林琅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越来越不像话、就要流鼻血了!
这个时候,祈月哭着喊着,还在担忧着林琅的安危,也终于告知自己跟林琅是什么关系了:
“宝贝儿,你不要怕啊,妈妈在啊!妈妈一直都陪着你啊!”
林琅一愣,然后,她又听到祈月抱着她,语调还是那么宠溺与温柔:
“宝贝儿不哭。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琅听着,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林琅跟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多年,可能“妈妈”这两个字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多的、但是一辈子都说不腻的词汇了。在她看来,“妈妈”这个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世界上任何可以形容美好的形容词,也都能用在这个词汇上面。
可是,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两年了。
两年了,林琅没有再朝着一个人叫过妈妈了。
两年了,也没有一个人再这样宠溺和温柔地对她说话了。
然而,最叫人难过的,却不是母亲这两年的空缺,而是母亲离世,永久地离开了。
这个两年,会经年累月地往上加,从两年变成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直至自己的一生。
她的妈妈离开她了,她以后、永远、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可是现在——她的妈妈回来了吗?
她想开口,说,她好想她啊。
可是,一张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细碎的话语,什么沉重的情感,都成了哭腔。
林琅哭得泣不成声,能怎么哭就怎么哭。比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哭得还要狼狈,还要可怜。都不在意自己此刻是个男的,哭声怎么这么粗了。
祈月看她哭得这么可怜,一点儿也不嫌弃她,似乎也能切身地感受到她的悲伤,本来还帮忙擦着她的眼泪,到了后来,就开始跟着她一起哭了。
+
过了好久,林琅终于不哭了,开始打哭嗝了。
医生又过来给她检查身体,说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了,刚才哭得那么厉害,可能是心理问题。他最近(又)创业,成效不是很好(又失败了),心理压力太大了。
昨天也就是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却倒霉催得掉到了水池里溺了水,普通人都要郁闷上好半天,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更是难以忍受这样的心理落差,一下子情绪就崩溃了吧。
祈月一听,立刻看向她:“宝贝儿,你最近在做什么项目,是缺钱吗?没钱的话,你问我要啊……那你到底又做什么了?”
林琅哪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她现在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的老妈是祈月,那她大概也叫祈什么吧……祈怪?祈刘海?祈天大圣?
她懵得都忘了之前医生和护士都叫她叶小少了。
她看着祈月,又是快要哭了,但她毕竟是个在娱乐圈混过两年,练习生也当了五年的人,也是有过表演学习和表演经验的,于是此刻只能狠狠心,咬咬牙,道: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失忆了!”
赵导和她的小男秘书董成则在整合着资源,觉得林琅不必花一千万来宣发赵导这部已经拍摄完毕的电影,她大可以把钱放在即将拍摄的电影上面。
这么一说,赵导又来劲儿了:“我有一个师弟最近正在筹拍电影,他是正经的导演系毕业的。”
人家是正经的导演系毕业的——林琅看向赵导:“那你呢?”
“我?”赵导哈哈一笑,“我是学音乐的,以前还想□□豆来着!可是爱豆嘛,哈哈哈哈……”
林琅:“???”
话里有话,听出来了嘲讽,举报了、不投资你这部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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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赵导的师弟王导的路上,下开了大雨。
之后也不怎么顺利,原先预定的咖啡厅因为下大雨给停电了。
小秘书董成倒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模样,似乎灾星叶明舟的日常就是这样,走到哪里哪里不通畅,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和埋怨的。
林琅和王导站在咖啡厅门口,大眼对小眼,最后林琅指着对街的炸鸡店:“我们去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