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破点油皮(1 / 2)
毕竟已经入夏,到了巳时,太阳渐渐炙热。
易通看着前面纷纷原道返回的车马,那些人虽然已经极力低调、谦卑,但是,出行都或是青帷马车,或是高头健马,随侍仆从俱是眉清目明、身强体健,一看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之家。
“庄主,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易通他耳清目明,早就听到门口应接这些访客的门房反复道,今日王爷不得空。只是,十分奇怪,这拜访的人都不离去,还得亲自上门去亲自问一问。
易如风只是默默看了眼络绎不绝的拜访车马,平静跟着慢慢往前挪动的有序队伍。
得不到回应,易通只好不说话。他这主子自来就极有主见,从来不是他这个随从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让其改变主意的。不过,照这个情形下去,他觉得今日他们要见到靖元王爷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心下觉得,他们其实应该早早的离开宁南城,谁知道那靖元王爷如果知道一丁点什么会如何。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王爷,手握重权,不是地方那些芝麻绿豆的小官。易通默默祈祷着,今日他们见不到那靖元王爷才好。不过,可惜,可能是平日没怎么烧香,易通的祈求没有得到路过神明保佑。
“您是易剑山庄的易庄主?”门房不禁多看了眼报上名号的易如风。
终于听到门房不同的说辞,前面刚刚要离去的人不禁回头看向易如风主仆两人。易如风似乎没有察觉道旁人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某确实是目前易剑山庄主事。”
“易庄主,您里面请。”门房说着,对着易如风朝门内比了个请的姿势。
易如风点点头,道了声谢,跟着门房跨进别院的大门。
易通跟在易如风身后,明显感受到旁人既艳羡又好奇的目光注视,不禁有些飘飘然。他们虽然是江湖人,但是,易剑山庄在江湖也是响当当的。
进入大门后,易通被留在大门旁的一处厢房休息,而易如风则被引到了别院的大厅。
“易庄主,稍坐。”门房将易如风引到大厅就立即离开,紧接着就有个长相标志的侍女端上热气腾腾的香茶。只是,易如风默默地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好茶,或者有其他心事。
不到片刻,元瑾玄就来到了大厅,“易侠士,王府一别,已历数月,别来无恙。”
易如风本做好了长久等候的准备,没有料到竟是没有让他等候多久。听到元瑾玄别样清朗的声音,易如风舒展眉目站起来,朝着门口潇潇然的白色锦袍人影看去,抱拳拱手,“易如风,拜见王爷!”
元瑾玄含笑看着易如风,比了个请的手势,“易侠士,不必多礼,请坐。”
元瑾玄和易如风各自落座,侍女立即给元瑾玄奉上茶,也将易如风那杯还冒着热气未沾分毫的热茶撤去而换上新的一盏
易如风还在想着怎么开口,那边元瑾玄已经先笑着询问他,“易侠士,怎么也在宁南,那日匆匆一见,本王还以为认错人。”
虽然,元瑾玄如此说,但是易如风也不会真的就这么信了。昨日在草石埔两人都是匆匆一瞥,但是,他也确认元瑾玄也已经认出他了。再有,刚才门房的态度,分明就是元瑾玄早就算出他易如风会过来拜访。
“草民刚好在宁南有些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王爷。”
“易侠士不必如此谦称。”元瑾玄仍是笑容若春日清风,一派礼贤下士的模样,“本王早就说过,本王想和易侠士交个朋友。”
再次认真看向元瑾玄,如初见那般,笑容和煦似谦谦贵公子。可,无论如何,易如风也不敢大意,于是,易如风站起来,朝元瑾玄抱拳拱手,道:“在下不敢。在下一介江湖草莽,王爷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就是。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易如风的推脱,元瑾玄也不介意,交朋友本来就是交心,若是强求反而不美。而且,时到今日,以他靖元王爷的地位,确实没有什么人敢和他称朋道友。所谓,高处胜寒!可,偏偏世人都在追求高处,反而忽略了寒冷。
“易侠士,不必如此。本王确实真心欣赏易侠士。若是,日后有什么地方本王可以帮上忙的,易侠士可莫和本王客气。”
这天下,堂堂靖元王爷办不了的事情可就寥寥无几了。天下能得到靖元王爷如此承诺的人,恐怕一双手都数的过来。一般人听了元瑾玄如此承诺不喜极而泣,也要跪地表白忠心,但,易如风仅是平静地道了谢。
易如风一向是秉承沉默是金,可今日在元瑾玄面前也不改先前话少的习性,一盏茶下来都是元瑾玄说的多,易如风差不多是点个头应个是的份儿。
侍女又添了回茶,默默退了下去。
易如风拿出一个成年男子手掌宽的锦盒,亲自放到元瑾玄身边的桌面上。
元瑾玄看了锦盒一眼,疑惑看向易如风,“易侠士?”
易如风突然一掀长袍下摆,双腿一曲,在距离元瑾玄五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面目沉痛,“王爷,慕王妃之死,易某有罪。”
满室寂静。
易如风以为元瑾玄会愤怒,但是,没有,他感受不到上首的元瑾玄任何情绪变化。毕竟是枕边人死于非命,这太过平静不是什么好事!或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易如风想,今日便是元瑾玄发难,他一力承担就是!这一切的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那就因他结束!
“本王微服在外,易侠士起来归座吧。”
如常的声音,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似乎刚刚他说的那一句话是闲话家常一般,不由让人感到诡异。
易如风不禁抬起头看向元瑾玄,却见元瑾玄清隽绝绝的容色与方才无异,这都不禁要让易如风怀疑元瑾玄是否是听见了他刚才的话了。上位者,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可那女子毕竟是其王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