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痛当妈(1 / 2)
史苗穿书了。
穿进四大名著《红楼梦》。
肯定因为她姓史,所以——
苦哈哈上完农学研一课程,还没得到种地资格的史苗。
一觉醒来穿成了贾母。
未来荣国府的老祖宗!
这个时代,没穿成身不由己的家生子丫鬟就很幸运了。
穿过来的史苗和贾母原先的身体融合得不太好,头疼了一个来月,迷迷糊糊开始读取原主记忆,努力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
按现在《红楼梦》故事的时间线。
原主三十有五,史苗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平白无故长了一轮,无痛当妈。
最重要的是!
贾代善死了,原主刚刚守寡。
真是——
太棒啦!!!
还有什么比死老公更让人开心的呢!?
贾代善是去年腊月初没的,大办丧事抬出城去,暂时停灵在宁荣二府家庙里,只等七七之后再请钦天监算一个吉时,扶灵回乡。
现下已过正月十五,荣国府办过一场大丧事,重孝期间不能宴饮摆酒,偌大个府上,冷冷清清。
《红楼梦》里贾母上了年纪管家理事抓吃酒赌钱的婆子依旧雷霆手段。
现在这个年纪的原主,管家理事的手段只会更厉害,史苗穿过来以后,一直昏昏沉沉,晨间头痛,那些下人们见太太身子不爽,更不敢造次。
今日晨起,史苗头痛症比前几天有起色,看来那个张太医的方子有用。
赖嬷嬷一早就来服侍,盯着大丫鬟翡翠和珍珠给贾母按头上的穴位。
春风不起,春寒料峭,室内熏笼齐备,暖融融的让人犯困。
头痛缓解以后,史苗昏昏欲睡。
朦胧间听见门帘上铜铃叮叮当当,似乎有个人从屏风后面跑出来。
“太太,不得了!敬大爷那边把珍哥儿打了一个动不得。”
女孩尖细的声音,让半睡半醒的史苗一激灵,吓得一抖。
脑袋嗡一声响,赖嬷嬷的声音拿着架子,比当主子的还洪亮有气势。
赖嬷嬷:“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没见着太太这几日头疼,那边敬大爷打珍哥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赖嬷嬷是个有体面的下人,就连贾母老来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史苗算不上红迷,红楼梦读过几遍,东拼西凑听过许多解读猜想。
她对清虚观打醮贾珍让小厮冲贾蓉脸上吐口水的情节印象深刻。
老变态一个。
赖嬷嬷说的倒也不错,宁国府那边贾敬收拾贾珍是家常便饭。
宁荣二府棍棒之下出孝子的‘习俗’,都是儿子学老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丫鬟穿着一见葱绿比甲,姜黄的裙摆皱皱巴巴,不是常到跟前的丫头。
史苗眼生,原主的记忆也眼生。
小丫头握着帕子,攥在胸前,眉头皱得拧成一个结,顾不得那么许多,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太太,那边珍哥儿请咱们大爷吃席,被敬大爷撞了正着!”
史苗也跟着眉心一跳,太阳穴猛然胀痛。
看来贾府爷们孝期闲不住干坏事,也是家庭传统。
赖嬷嬷见太太脸色不好,担忧的看过来:
“太太,容老婆子多说一句,这是该打的,毕竟还在孝中,这一回纵着大爷,今后岂不是翻了天去?”
贾赦前天才借着回家探望母亲,侍疾尽孝的由头从家庙里回来,马上就惹出事。
史苗能感受到原主的情绪。
原主不太喜欢这个儿子,听见丫鬟说贾赦吃席,那份厌恶感就更重了。
史苗也不喜欢贾赦,她读过书,知道贾赦强取鸳鸯、抢石呆子扇子、把迎春嫁给孙绍祖抵债的恶心操作。
原主会有愤恨厌恶的情绪,因为她终归是贾赦的母亲,对贾赦有所期待。
史苗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早就知道贾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现在只是洒洒水而已。
气大伤身,头疼。
贾赦回家给请安时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浮现在史苗眼前。
为孝道,肉都不能吃,古代这么差的医疗条件,不吃肉免疫力下降,来个伤风感冒就一命呜呼,把小命搭上去,正好皇权路上去尽孝。
贾赦十七八岁,搁现代社会就是长身体嘴馋能吃的时候,在外面熬了这么久回来,吃点好的无可厚非。
这事蹊跷,读过原著的史苗知道宁荣二府奴仆的德行。
才出的事,忽然就闹得沸反盈天,史苗不信这当中没有人吹妖风。
贾赦虽然混不吝,贾代善一去,按理爵位就该落在他身上跑不了。
但朝廷的旨意没下来,此事不是十拿九稳。
况且荣国府的爷们没有宁国府的癫。
贾赦这孩子还没蠢到无可救药,在外面守孝都能忍得,怎么回家忽然要吃席了?
史苗坐起身子,维持住大家主母该有的仪态,声音不疾不徐。
“把你们大爷请进来。”
然后转身对身边穿着石青褂子的大丫鬟翡翠说:
“再把老爷以前用的马鞭拿来。”
屋里的丫鬟们屏声敛气,在贾母看不见的地方,玻璃和珍珠互相递了个眼色。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谁曾想老爷走了,大爷依旧逃不过一顿鞭子。
西洋钟走过二十来分钟,贾赦才讪讪进来。
他穿着月白袍子,空空荡荡,一圈白狐风毛齐齐整整,冬日厚实的衣裳罩着贾赦,像是挂在竹竿上。
贾赦一进屋,宛若老鼠见了猫,头也不敢抬,不等要和们给铺垫子,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
弱弱的。
“给母亲请安。”
请安?
史苗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想叫她安心,这小崽子就少惹点麻烦。
史苗垂眼看他:“珍哥儿都请你吃了什么?”
贾赦这小子滑跪得很麻利,把头埋得更低。
“母亲,儿子知道错了,珍哥说宁府那边新得一个江南厨子,很有素斋手艺,就……就做了几道拿手菜。”
史苗捏着手里的银汤匙,在燕窝羹上打了个圈。
史苗:“有没有好酒,再有几个唱曲逗趣的姑娘。”
她的语气很淡,原本只是想问问情况,没有嘲讽的意思。
这话听在贾赦耳朵里,吓得他心里一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