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1 / 2)
第1章大祸临头
一九六六年,杭城,冬。
窗外下着鹅绒般的大雪,一阵凛冽的冬风吹过,将一朵又一朵的雪花打向窗橱,零散飘落在被晒得褪了色的红色油漆窗框上。
透过玻璃往里看,窗边靠着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大红木架床,床柱上头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纹。
红木的光泽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而此时的床上正坐着一人,一张雪白的小脸蛋似乎因这寒冬而显露出了一丝苍白感来。
镜中的纪香兰有着饱满的额头,一对远山眉显得鹅蛋脸小巧精致,琼鼻高挺下便是那不点而红的小嘴。
这张娇美又带了点迷蒙的脸蛋,此时正皱着眉头。
因为此时的纪香兰却非彼时的纪香兰,她穿了。
就在十分钟之前,脑袋里碎片记忆涌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几欲呕吐出来。
她手上正拿着一个红色塑料的圆形镜子,镜子背后还贴着大红花的彩色图片。
微微偏头照了照自己的脸肯定道:“是我的脸。”
纪香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脸是她的,但是地方却不是。
床上垫着两层厚厚的军绿色打底棉被,目光停留了片刻后,她又扭过头去看着床铺旁边的梳妆柜。
梳妆柜是用棕红色的梨花木所制,木头的光泽有着岁月沉淀的光泽感,木头的润泽感很好,看得出来平日里有用松油保养着。
桌上还摆着一个印着兰花花纹的红色铁皮水壶,柜子上的镜子明显有着粗糙感,和她原本房间的电子镜子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的目光缓缓抬起,落在了梳妆柜旁边的墙上,上面贴着《刘三姐》的画像,一个妙龄少女穿着红彤彤的黎族服饰,头上戴着一顶竹笠,正巧笑顾盼地看着山的另一头。
纪香兰脑子里却清晰地知道,这是“母亲”杜初春几年前迈着她那双“三寸金莲”牵着她的手去梨园看的这剧,看完后还特意为她讨来这宣传报贴在房里的。
她镇定地梳理着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目光扫到画像下挂着一本小小的日历。
估摸六寸的大小,上头还有历年春联笔录,还有着一句时代特色的话语。
看着略微熟悉的场景,她连连摆手,“不不不……”
如果一开始她觉得这些场景熟悉又陌生的话,现在她似乎知道这是哪里了……
现在是1966年12月10日,而她——纪香兰,穿书了,从2222年到1966年,只用了睡上一觉的时间。
这穿的还是她最近才看完的一本,以首富回忆自己的发家自传为原型所创造的。
幸运的是,她是这名首富的未婚妻。
不幸的是,她似乎是一个会早死的配角……
纪香兰:“???”
这……
离谱离谱,离大谱了。
故事始于六十年代。
她与男主的早死未婚妻纪香兰同名同姓,而更为巧合的是书中纪香兰父母的名字更是与她现实中的父母同名。
就冲这一点,怎么也要翻下去。于是带着点诸多巧合的同理心,她看完了整本自传体创作。
书中的纪香兰出身书香门第,生她的时候母亲难产,幸亏最后母女平安。但是再也不能生育,所以纪家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爷爷是留洋的大文人,回国后更是被评为了一级文学教授,又加入了中科院学部委员会,每月的工资高达445元。
这在当时来说,文艺级别可比行政级别的工资高不少,更别说是一级教授了,有的省连一个文艺人才都没有。
条件差一点的普通老百姓,不过一个月8块钱的伙食费。
所以爷爷盼着纪香兰的父亲能弃理从文,而奶奶是纪家祖传的草药世家传人,她则怂恿纪景和要遵从本心。
她本意是想纪景和跟她学医,日后好继承中药学衣钵。
奈何两老的算盘都落空,父亲纪景和打小无心继承衣钵,一心从政,就连兴趣也是修修钢铁机器,打打家里的一些家具,那是和医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家中没有法子,只能娶了门当户对的母亲杜初春来学习草药。
可惜的是母亲也对草药不感兴趣,偏偏醉心一些花花草草。
后来奶奶便一病不起,为圆她老人家的心愿,书中的纪香兰即便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通病,也愿意为了奶奶此后一心学医。
在奶奶弥留的那几年,亏得纪香兰冰雪聪明,多少还是学到了一些本领。
草药理学虽不至于青出于蓝,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可惜未来得及参透针灸之术,奶奶便驾鹤西去,徒留众多医学笔记手册于纪家。
奶奶走后不久,爷爷也在六十年代初期那三年特大自然灾害中为伊消得人憔悴也随着去了。
此时纪香兰所处的时期,应在杭城的中医药大学就读二年生。
她有些头疼闭上了双眼,理了理脑海中的记忆后,她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纪香兰:“……”
她还忘记一件事。
同在中医药大学就读的未婚夫宋成,是她对宋成是一见钟情,继而死追猛打追求了他两年,才打动了他。
记忆中的声音是那样的“震耳欲聋”。
“你说你们两人想要定亲,作为父亲的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一旦爱情里你是卑微的那个,你就注定了在这段关系里对他诸多妥协。”
记忆中,纪景和曾对自己这么说过。
但是她一心非他不嫁,多次跪求纪景和的情况下,最后二人先订了婚。
书中穿插的关于宋成说过的原话——
宋成:“纪景和见我憨厚老实,也算是正经人家,他说他也不是非得门当户对的腐朽思想,希望我能对他的掌上明珠多加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