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2)
他又恢复了如往常那般冰冷的神色。
仿佛刚刚那个对自己亲昵的模样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
就像忠诚的小狗,在向它永恒且唯一的主人献祭出自己宝贵的心脏之后,却发现,主人其实还有一只小猫一样。
于是,它退缩着,想要收回自己剖出去的、那颗鲜血淋漓的心。
他沉默不语,好看的眉头紧锁。
温厘知看见他脖子上挂的那条黑绳,尾端的青玉从短袖里漏出来。
慢慢晃荡。
温厘知平复着心情,把试卷翻到第二页:“我们来讲下一题。”
裴厌一只大手把试卷按住,锐利的目光刺向温厘知:“怎么?不打电话了?”语调冰冷如同寒窖。
温厘知腹部疼痛,本就身体不太舒服,但还是压抑着最后的耐心喊他:“裴厌……你听我说……”
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
她继续说:“他是我的朋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解释的,毕竟他们只是学习搭子。但直觉告诉她,裴厌似乎很为这个男人不快。
而且,他希望自己,能够哄一哄他。
裴厌冷笑一声:“朋友?男朋友?”
温厘知脸色苍白:“不是……我身体不太舒服……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们接着学好吗?”
裴厌深吸了一口气,但在看向她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又有些于心不忍。
许久,他默默妥协了,点了一下头。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
温厘知在给他讲理解,逐词逐句地翻译。小姑娘做事情很认真,每个生僻的单词都划出来仔细讲解,生怕漏掉一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姑娘白的不行。脑后的碎发又可爱又乖。
温厘知一笔一划地圈点着:“这里的时态是过去完成时,所以选c,可以理解吗?”
裴厌没反应。温厘知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裴厌放空的目光这才收回。他点了一下头:“嗯。”
他根本没在听。他在看温厘知。
他在想他妈的那个该死的和她打电话的男人到底是他妈的谁。
温厘知拿笔敲了一下他的手:“能不能认真听讲!”
裴厌半撑着手,若有所思地顶了顶舌:“会有奖励么?”
温厘知拿他没办法:“你想要什么奖励?”
裴厌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温厘知:“……不能太过分。”
裴厌开口:“很简单,我要你的手机。”
温厘知:“你要我的手机干嘛?这又不值钱。”
裴厌:“在我这里保管一周,直到你下次来给我上课。”
这样,她就不能给那个臭男人打电话了。
温厘知摇摇头:“不行。”
裴厌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笔:“那随便。”
温厘知咬了咬牙:“行吧。”
裴厌笑了,眼睛里有星星:“成交。”
他这回是发自真心的笑。温厘知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他这个人,每次笑的都不真心实意,要么是冷笑,要么是阴阳怪气的笑。
温厘知说:“那我走之前,得先跟他回个电话。”
裴厌不笑了。
温厘知继续道:“不然,他会担心的。”
陈杭之一担心,就势必会告诉妈妈,妈妈知道了的话,那她只能连夜离开络绎镇了。
裴厌把手机扔还给她:“随便。”
他不想管她了。
快九点半了。补习的时间要结束了。
温厘知拿起手机,开机以后把电话拨过去。
对面秒接:“温厘知!你胆子肥了啊,敢挂我电话了!你回家了没有,还在那个男人家?还是说,他在你家?我服了,就不应该让你去这个鸟不拉屎的狗地方的!”
温厘知被陈杭之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她看着裴厌,还特地开了免提,仿佛在证明,他俩真的什么也没有。
但,男人最懂男人,裴厌听的出来。
温厘知:“杭之哥哥,你听我说,我在我邻居家。”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裴厌,似乎在揣摩他的情绪,“我邻居,他人挺好的。我们班主任说要组一对一学习,我是来教他英语的,过会就回去了。”
裴厌在转笔,听到温厘知话里话外在夸自己,他心情还不错。
陈杭之:“人好就可以玩到这么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