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苏希锦治瘟疫(1 / 2)
“正是皇上身边的韩大人。”聂指挥道。
话落,众人神色皆变。
有人想韩左丞不是与苏翰林订亲了吗?难道堂堂指挥史家的嫡女,上赶着做韩家妾?
他们觉得荒唐又有趣,眼神在韩、聂、苏三人间来回,充满兴味。
苏希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刚解禁不久,就被架在火上烤,要不要这么刺激?
以吕相、谢太师为首之人面上不显,私下暗潮涌动。
枢密使掌军政不掌军队,指挥史掌军队不掌军政。两者分工合作,相互协作,相互制约。
若韩家与聂家联姻,不是将整个陈国军队掌握手中吗?
帝危,吕、谢两族危,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便是一惯精明老练的韩国栋,也忍不住眉头抖动,露出惊异之色。
“朕记得韩大人已与苏大人订亲,聂卿莫不是让朕棒打鸳鸯?”周武煦声音毫无起伏。
聂指挥史也知此事亏损,苦笑连连,“实在是小女对韩大人情根深种,每日借酒浇愁,以泪洗面。臣为人父,每每见状便心痛难安。臣不敢越过苏大人,只想为小女求个平妻之位。他日进府,也以苏大人为左。”
看热闹之人羡慕又嫉妒,韩大人好福气,年纪轻轻就可享齐人之福。
苏希锦冷然,好一个慈父!为了自家女儿,不顾天子猜疑,不顾同僚道德,当真是父爱如山。
若她今日没这官职,是不是得喝了毒酒,直接给他女儿让位?
“你倒是个慈父,”周武煦意味不明,手指轻敲,斟酌出声,“聂卿拳拳爱女之心,朕也不能坐视不理。只还得问过两位当事人,苏卿你意下如何?”
突然被点名,苏希锦刹那意外,很快笑道,“陛下这话应当问韩大人。”
毕竟享齐人之福的可不是她。
语气里的揶揄,不要太明显。
韩韫玉俊脸无奈,声音清润疏离,“回陛下,臣此生唯有苏大人一人,不愿另娶她人。”
他穿着在外办公时的绯袍,绯衣艳丽,五官独绝,面色平静而决然。
吕相等人心下一松。
送到嘴边的人肉都不吃,看热闹之人不免唏嘘,那可是掌管全国禁军的聂氏嫡女!
以聂指挥史爱女之心,娶了她,就相当于手握半个陈国。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韩大人也不例外。
“韩大人,”如此不给面子,将自己的女儿置于何地?聂指挥史开口生硬,“小女只想求个平妻之位,不妨碍你与苏大人之间的婚约。”
“在聂大人眼中,婚姻就只是一个位置吗?”韩韫玉忍不住皱眉,显然并不赞同,“在下官眼里,妻子当为一生一世相伴之人。聂小姐身娇体贵,英姿勃发,当配人为正妻。下官无意与令爱,还请聂大人莫要为难下官。”
为难……娶他的女儿难道委屈他了不成?
聂指挥史一时气恼,一时替女儿不值:一片真心喂了薄情郎。
全然不觉得自己逼婚有何不对。
“韩大人真乃痴心人,”最后是陶尚书令笑着解围,“聂大人,婚姻本为结两姓之好,既然韩大人无意,便算了吧。爱女有度,陈国年轻男子何其多,为何非要强扭苦瓜?”
他那女儿自己也见过,说是娇蛮任性都是美言。实则仗势欺人,无法无天,聂大人要不加紧约束,此早要毁在她手里。
不管处于各种目的,陶尚书话语后,许多人跟着附和。
周武煦也表示爱莫能助,毕竟两边都为宠臣,一个也不想得罪。
聂指挥史败兴而归,想到家里那个黯然销魂的女儿,只觉头疼不已。
苏希锦垂目,男人若无心,女人再美也没用。
……
春寒料峭,宫里的雪早已融化,东京地势平坦,从高处望去,入目皆是四四方方的绿砖红瓦。
苏希锦坐在石凳上,听韩韫玉检查六皇子功课。
六皇子坐在她对面,规矩而乖巧,不敢有一丝错处。
“下官此次到得南方,雪灾四起,道路封堵,房屋破败,百姓缺衣少食。头天在屋里睡下,第二天可能就在雪堆里。”
他拿南方雪灾之事教导于他。六皇子如临其境,稚嫩的脸上挂满紧张和不解。
“夫子为何要将雪灾之事告知本宫?”六皇子问,他年纪小,便是知道了也无能为力。
韩韫玉身姿挺拔,玉脸肃然,“殿下年轻,应当知道人间的艰难困苦。不然血气方刚时,易声色犬马,动土木、兴甲兵,求神祷祠。”
六皇子如醍醐灌顶,全明白了。
一课毕,苏希锦与韩韫玉并肩行走于宫围之中。
苏希锦道,“六皇子善良聪慧,悟性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她小模小样,口气却与大人一般成熟。
韩韫玉含笑而立,侧耳倾听,雪灾凶险,危险无时无刻不在。此次平安回京,竟觉恍如隔世。
“你有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他问。
其他?苏希锦转头,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描。
韩韫玉张开双臂,任她打量,只耳尖偷偷染上红晕。
苏希锦眯眼,“你好像长高了。”
以前她能到他肩膀,如今只能到胸口了。
看了半天就看出这点东西,韩韫玉神色无奈,“我托人带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你说冰块?”苏希锦挑眉。
不远千里送礼回京,就送了一块冰块。
他点头,“闲暇所刻,不知到你手里化掉没。”
“一路温度都在零下,怎会化掉?”苏希锦说,“方才听你讲南方雪灾,想来死伤惨重。空智老头儿真有两把刷子,说有灾害就有灾害。”
老头儿?韩韫玉嘴唇轻勾,若让大师听见,指不定一蹦三尺。
“还有五天。”他突然道。
“什么五天?”苏希锦疑惑。
他却不再言语。
一直到苏希锦回府,都没得到解答。
雪灾定,周武煦派人前去灵隐寺上香还愿。却被空智大师告知大灾并未消解。
周武煦听后,辗转不安,彻夜未眠。
庆丰九年二月二十五,一匹快马深夜敲响宫门,来人自马上跌落,不顾膝盖疼痛,高举呈折,“陛下,登州八百里加急。”
周武煦自梦中惊醒,冷汗连连。
登州瘟疫!
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苏希锦一身绯红官服,站在福宁殿内,听各位大臣商量对策。
然众人无计可施,自古以来瘟疫都是令人绝望之事。
它堪比死神,是历朝历代除了亡国之外,最可怕的事。
瘟疫一出,浮尸百里。
无人有办法,感染瘟疫之人甚至是疑是被感染人,都只能抬出去,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