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矛盾重重（2 / 2）

踩着小孩的那个维安朝地上啐了一口，收回脚和两个同伴朝程明走来。不过他们并非要和程明议论，而是从他身边经过，同博德打了声招呼，“把他送优化设施去，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会处理的，你们去看着车，别给人撬了。”博德拍拍为首那人的肩膀，带着程明到小路尽头，“你也听到了，把他送优化设施去。”

程明低头看着孩子们的满脸涕泪，小的男孩哭个不停，声音尖锐，吵得人头痛，最大的少年满脸泪水，正是他手底下管着的潜在犯，脸上还留着一个大大的鞋印。

信标识别不出小孩子的身份，毫无疑问是黑户，估计是出生在三不管里的。那里还有一个别称——“断网区”，天眼系统管不到那里。

“什么情况？”他问博德，没等老维安回答，一个声音先喊起来。

少年扯着嗓子，“维安打人！他们打我，他们打人！”程明知道，就在刚才他拜访柳敏的时候，这小子跑去了断网区。

“让你说话了吗，闭嘴。”博德的呵斥让他安静了，“你的前任走之前，他们让我负责你那些对象一阵子，你对他熟吗？”

程明正在翻动信标，“数目太多了，43个潜在犯，还有上百个预备役，我这几天都在跑。”他很快查到对应档案，这小子虽然没有污点，但审查分数不好，行为轨迹在天眼上挂满嫌疑和警报，难怪派人强制盯着。“他犯事了？”

程明的确对他没印象，他早期就把所有潜在犯按照应对难易拍了一遍，这家伙根本没有上高危榜单。

“他平时收钱带黑户剪栏杆出来，走的都不是这条路，我就特别注意了一下，他只有带小孩出来才走这里。”博德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系统不会特别关注无信息的小孩，谁让那帮人权组织成天抗议我们监视难民。”

“之后？”程明绕着两个男孩走，没有找到包裹或者可疑的随身物品。

“之后，哼。”博德徐徐吐着烟，凝视着坐在地上的少年，“系统不会判错的，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

“我们什么都没带，我带我的弟弟出来玩，凭什么抓我！”少年看向程明，“先生，他们打我们，他们打人！”

博德蹲下来，抡起胳膊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扑倒在瓦砾堆上嚎啕大哭，大喊大叫着打人了。

老维安把烟扔在地上，起身用脚尖摁灭，揉着肩膀关节，“我要带小的去做个检查，你的人嘛，你看着办吧，我觉得他下场不管怎样也不会太好。”

即便这么说着，博德还是站在原位凝视程明，仿佛在等他的动作，程明立刻明白这是在试他的深浅。

太看不起人了吧，他当我是刚入行的小白，连这都看不出来？

程明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男孩的身上，孩子蜷缩着哭得喉咙嘶哑，叫不动了，只含含糊糊地抽噎，偶尔说些听不懂的外国话，程明猜测他是跟家人或者其他难民一起被蛇头带进三不管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塞缪人。

地州西边已经陷入战火，这样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

他大概看出了点名堂，也知道博德在观察他，老维安想知道他有没有资格待在到这个不算低的重要职位上。

维安局或许对其他公众事务都可以敷衍以待，但潜在犯的处置和优化关系到局里最重要的资金问题，稳控员毫无疑问是这条工作链上的重要岗位。

于是他在小孩身边蹲下，撩起那件破旧的卡通t恤，果不其然在他肚子上看到一条长长的手术刀口，痕迹很新，缝合得十分粗糙，动手的人大概是个新手，或者压根没打算多次利用。程明把衣服放回去，轻拍孩子的后背安抚。

解决。居然给这么简单的题，不知是出于博德的善意还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