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登舰(2 / 2)
“得做个器官重构,还要查植入体。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中招。”她们身高相近,她不用转头就能看见卡莱尔的满脸担忧,“脑袋还清楚吗?”
林唯一摇摇头,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脱落下来,到处撞个不停,思维仍然沉重,难以运转,但她有了一点眉目,“寄生体我被感染了?”
“才知道啊?还好没到末期,不然‘消毒’的那下你可就化了。”在走廊拐角处,卡莱尔借来一架悬浮车,她扶着林唯一站上去,有了代步工具,行动速度瞬间提高不少。
“现在你永久免疫了,别担心。”
过了几条走廊,她们进入一间拥挤的医务室,门牌显示这儿的值班人员只有卡莱尔,她是医生,隶属的队伍林唯一没来得及读。复杂设备和成堆的资料板把屋内挤得满满当当,卡莱尔搬走一箱饮料空出床位,扶着林唯一躺下。
医疗床硬得像金属地板,顶上照灯直对着她眼睛晃,林唯一挪开它,无力地躺下去。她回想起自己上次看牙医也是类似场景,牙齿立刻开始发酸。
“记忆丧失,意识模糊,智力下降,器官溶解,大脑受损导致性格剧变不是说你都有出现,但这些都是正常的。”卡莱尔从床边的面板后面探出头,塞过来呼吸面罩,“所以,你出现了几项?算了,等你醒了再说。”
林唯一还是转不动脑子,她推开面罩,“我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你让我想清楚——”
“脉冲会损害你的心脏,记得吗?再拖两个小时你就要进休眠舱了,不等到中继站换备份器官就别想出来,然后再倒欠一年的军饷。”卡莱尔肯定在翻白眼,“联盟内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寄生体感染者了,你下船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没事吗?”
“真不是我的问题。”霍莉你到底干了什么,马丁又是怎么回事?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马丁,可惜他已经成了一滩。
卡莱尔推开面板,摇晃着面罩靠近过来,做作地说,“醒了我们再谈,乖,深吸气。”
林唯一无奈地放下手遵医嘱,她把面罩扣在口鼻处,深吸入冰冷气体。
一眨眼,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林唯一瞪着天花板思索许久,爬起来做了套伸展运动,毫无阻碍,丝毫不疲累,换做前几日,她已经开始头晕眼花。
她摘掉手指上包着的创口贴,伤口不见了,又抬起胳膊,磕碰产生的紫青已经消失,那可是昨天的留下的。她掐了自己的脸,有痛觉。身体的异常消失了。
给这一切盖棺定论的证据是她的枕套,上面堆积着一团棕红色粘浆,她是歪头睡觉,如今脸上也能擦下熟悉的粘浆。
那不是梦。
林唯一套上睡衣跑去把枕套紧急洗干净,又擦了脸,等她回到房间,被窝里的暖气已经跑光了。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寒冷,她开始轻微发抖。
每个人大概都在少年时期幻想过自己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林唯一也一样,但她实在想不出这种会把梦里的身体异常带出来的能力有什么用。
如果霍莉的心脏是高科技的人工器官,她的现在是吗?
可去医院检查万万不行,奥坎不是什么乌托邦,她不愿意设想被发现有一颗高科技的人造心脏会发生什么。
验证并不是头等大事,她有的是办法。必须暂时放下证实的手段去考虑其他方面。
她的手冷得像冰,便把脑袋也埋进被子里,让黑暗和温暖包围自己。
霍莉的死亡时客观事实。而她们两个的长相乃至人种都存在差异,到对面去的应该只有意识。但她究竟是占了死掉的霍莉的身体,还是占了寄生霍莉之后的寄生体的身体,就实在弄不清了。
还有个重要问题是,在那边(她就打算如此称呼所谓的梦了死掉,现实的她会怎么样?
眼见问题越来越多,林唯一开始因焦虑而头痛,于是她不再深思这些未知的事,倒是总结了一下两边的时间规律。
并不是过了十二点就会到那边去,昨天她就失眠了,起码凌晨才睡着。可以确定的是每次穿梭前她都已经入睡,并且在夜晚入睡才会发生穿梭。不然在那边关禁闭的时候,她起码会回来四五次。
另外,从体感看来,两边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一致的。
新的问题油然而生,如果一直不入睡会怎么样?可她不擅长熬夜,也不是对规律必须要刨根问题的人,决定不去折腾自己。
林唯一在被窝里打开信标,率先离线,在自己的资料库里分别寻找了那三艘星舰的名字,并没有找到对应的艺术作品条目。
维安局的人可能会因为她的怪异行为来找茬,他们成天盯着所有的潜在犯,巴不得把名单上所有人都逼进监狱。她必须做好善后。
搜索引擎上的内容都不靠谱,她又随意找了几部自己已经记不清内容的电影里的名词做混淆,之后间接着依次尝试了那边的人名,专有名词,也是查无结果。
删掉检索记录后,她排除了又一个推测:不是已经发布的艺术作品。
那边的逻辑相当紧密,没有发现巨大的纰漏。在那边也查不到奥坎。
会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未来吗?又或者平行宇宙?
在最开始穿梭之前自己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她完全想不到。
最后,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遗书又要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