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一只麻袋(2 / 2)
谢归晚闷笑一声心情大好:“我?”
真是不像话,你你我我的,为什么不和她多说几个字?
沈放舟有些生气了,她想叫门主不要这样捉弄她,可细思几分,这话一出口,眼前人必然要装成懵懂无知的模样来问她是如何捉弄的,门主的花样比她多,口舌之争上沈放舟甚至没有十之一分的把握。
所以只能自己生闷气,沈放舟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于是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去不看门主,浅黑瞳眸里呈现出几分无措的伤心来,假若表情能够具象化,沈放舟这时候一定是只被淋湿却毫无办法、只能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了。
谢归晚看着小狗怅然若失地转过身去,往日风姿绰约的身形却显出几分沮丧,像是被欺骗后无家可归的小流浪。她不难想到舟舟的脸上会是怎样的黯然怎样的不开心,可就是这样的舟舟,竟会让她很想亲一亲眼睛。
所以谢归晚柔柔开口,语气放得很低:“好了,是我做的不对,不该撤去屏风。舟舟,你可不可以不要不高兴了?”
这句话轻轻地揭过纸张上你你我我的一篇,直接把沈放舟刚才的闷气归结为消失的屏风。
这真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于是很好哄的沈放舟马上就松懈下来,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可惜这只好骗的小狗不知道人贩子的惯例做法,都是在试图捉她回家前送一两粒肉干的。
很快人贩子就露出最终目的,谢归晚拍了拍空荡的身侧,语气平常:“不要烧汤了,走了一路也很累。如果你不再生我的气,那和我休息一会儿好吗?”
按理说、按理说沈放舟是要拒绝的。但谢归晚道歉在先,此时此刻再说拒绝岂不是显得她耿耿于怀?沈放舟自觉是个很宽容大度的人,更何况只是休息一会儿,凑近了又能怎么样?
无非、顶多,是亲一亲而已。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亲一亲这种事接受良好了。
沈放舟点点头,但也许是来自小动物的直觉,这只上钩的小狗居然在最后一瞬觉醒了,试图为自己搏一点利益,开口郑重其事:“那、那你不许亲我。”
谢归晚险些要笑出声来,这种话沈放舟是怎么说出口的?天哪,她难道会说不吗?
“不......”
沈放舟警觉:“嗯?”
“不会亲你的,”谢归晚循循善诱,“无论大事小事,我什么时候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
于是沈放舟松一口气,本着对门主的信任乖乖地坐到了床上,只是和谢归晚的界限非常分明,两人间像是隔了一条楚
河汉界。
谢归晚又眨眨眼:“坐过来一点好吗?”
已经够近了吧?沈放舟面上发烫,单是和门主坐在一张床上的含义就足够叫两人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距离,她有点磕巴:“不了、不了,门主,这于礼不合的。”
于礼不合?
谢归晚不明意味地笑起来:“真不过来吗?”
“不、不过去了。”
“好罢。”谢归晚叹口气,然后俯身,很轻易地坐到了沈放舟的身旁。
沈放舟:“......”
她不敢动了,往左恐怕门主就跟着她往左,向右门主恐怕就跟着她向右。这种距离,一切言语都失去应有的效力,于是沈放舟屏息凝神威严地看着谢归晚,试图用眼神当作自己的最后一条防线。
但马上她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谢归晚也看着她,可那视线不同于她的警戒,只是显得专注而又缱绻,向来都只有以柔克刚的说法,所以很快沈方舟压根做不到恶狠狠地盯着门主了——毕竟谁能恩将仇报呢。
可是尽管沈放舟挥起投降退后的旗帜,谢归晚也依旧没有放过她,得寸进尺,这个词马上出现在无措的小剑客心中。谢归晚她的视线像是在移动,从耳朵滑到鼻梁、又从嘴巴移到脖颈,一路向下又一路向上,像是、像是某种行动开始前的判断。
不是错觉吧!
沈放舟马上试图打消掉门主意图,门主望着她的手她就嗖一声把手缩进衣衫里,门主看她的颈她就马上拽衣领。但是这目光太轻柔又太直白了,所以逃无可逃,意识到不对的沈放舟只能后退——
她慌张地满脸窘迫地藏好自己,像是难堪到极致的恳求:
“门主......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亲我了......”
然而马上就事与愿违。
谢归晚前倾吻住她唇角,像是逗弄般一点点地咬着、亲着、含着,她笑得很开心:“舟舟——你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样子比我想得还要可爱,真的很想让人亲一亲吗?”
真是见鬼了......
沈放舟绝望地想,完了,她和这个门主是说不上一点话,这是个油盐不进或者说只进油盐的邪了门的谢归晚。在门主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执所幻化的梦境,所以连她的推拒,恐怕都是门主以为的......情趣。
谁来救救她啊。
然而身上的吻却愈发炽热愈发密集,沈放舟想躲却躲不开,只能被亲得一滩糊涂。亲着亲着,她便觉出胸膛里沉睡的情蛊似乎在觉醒,一种难以言喻的触电感盈满心头。
不行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能再亲了!
沈放舟一把推开谢归晚,在心底狂呼长生鹤,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动作的一瞬间,谢归晚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哪怕是梦......我也依旧不会相信你会爱我......”
谢归晚低声。
“什么?”
沈放舟没有听清,她刚要说话问个明白,然而就在此时心魔境轰然碎裂!再睁眼,身边是苍翠古柏荒怪乱石,远处有瀑布飞跃跳动之声渐起。
这是雷鸣山的山腰,难道她们已经通过了第一关吗?
沈放舟愣愣地转头,就在看清身边人的刹那,她猛地后退一步摔在地上,神情像是老鼠见了猫。
谢归晚疑惑望来,语气缓而慢,伸手的力度都克制又温柔。
谢归晚扶起沈放舟,拍掉她衣衫尘土的力度都恰到好处,她轻轻开口,神色关切如君子,哪里还有心魔境中的肆无忌惮?!
天机门主温和开口:“怎么了舟舟?怎么忽然不小心摔了?”
沈放舟:“......”
我说——
门主你上辈子是麻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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