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各怀心思(1 / 2)
在高亢的声音中,刚被册封为晋王的李铭乾在一群王府侍卫的拥簇下来到了五城兵马司衙门。
贾瑜率领一众五城兵马司官吏在门口列队相迎。
“下官见过晋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免礼。”
穿着一身四爪蟒袍的李铭乾快步上前,两手虚扶,示意众人起身,随即笑着对贾瑜道:“定远伯、各位同僚,本王奉了父皇的旨意前来五城兵马司观政。
来之前父皇曾有交待,孤来五城兵马司后,要少说多看,多跟定远伯学习,务必要保持谦卑的状态,不能摆出亲王的架子,所以定远伯你只需将孤当成五城兵马司的一名普通官员即可。”
“晋王殿下大义,卑职能佩服!”贾瑜和身后的官员们全都拱手,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
当然了,至于大伙心里怎么想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贾瑜将晋王迎进了大厅,将一堆的卷宗交给了他,“晋王殿下,这些卷宗是兵马司近几个月处理的大小事物,冯副指挥使已经处理过了。
您可以拿去检查一下,也算是替下官拾缺补漏。”
李铭乾笑道,“诶……定远伯此言差矣。
别人不知道,孤还不知道么?
自从您担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后,整个神京的治安可谓是焕然一新,以往那些魁魅魍魉再也不敢抛头露面,就连父皇也在私下里跟母后赞许您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让孤来跟您学习了。
这些卷宗既然已经由您和冯副指挥使处理过,孤看不看都已经不重要了。”
“殿下过奖了。”
贾瑜笑着摆了摆手,依旧坚持的将卷宗放到李铭乾跟前,“殿下……请恕下官无理。
您既然来到五城兵马司观政,那便是来五城兵马司做事的,倘若您连卷宗都不看,回宫后陛下倘若问起,您又该如何回答?”
贾瑜的话让李铭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身后的一名侍卫长模样的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上前两步正要呵斥,却被李铭乾摆手制止。
李铭乾阴沉不定的脸色晃动了片刻后,随即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定远伯不愧是父皇看重期许的朝廷重臣,做事有章法,大夏有您,是大夏江山社稷之福啊!”
能被当今的亲王如此夸奖,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荣幸。
但贾瑜却不敢接下这個夸奖,他微微躬身道:“殿下过奖,瑜蒙陛下厚爱,侥幸坐上了这个位子。
这一年多来,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生怕行差踏错,为此下官几个月前便向陛下提交了辞呈,可陛下却一直迟迟未曾答复。
如今陛下派您来兵马司观政,下官和兵马司上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下官只盼着您能尽快熟悉兵马司的章程,好尽快接手兵马司,下官也好将心思放在京营的重建上。”
听到贾瑜要将精力放在京营上,一丝精芒在李铭乾的眼中一闪而逝,同时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
和历朝历代不同,大夏并没有嫡长子继承皇位这个传统,而是选择了有德者居之,理论上每个皇子都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
所以每个皇子成年后都会被分配到一个衙门进行观政。
比如大皇子齐王李铭寅观政的衙门是刑部,二皇子吴王李铭谨观政的衙门是礼部,而三皇子晋王李铭乾来的地方则是五城兵马司。
前面说过,虽然理论上来说每个皇子都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但那也仅仅是理论上而已,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吴王被派到刑部,晋王被派到五城兵马司,而非嫡子出身的李铭谨会被派到礼部的原因了。
事实上,自从大夏立国以来,坐上皇帝宝座的人无一不是皇帝的嫡子。
大夏人都知道,皇帝派皇子观政,皇子到哪个衙门,哪个衙门就会成为该皇子的基本盘。
李铭乾在来之前曾到凤藻宫请教过自己的母亲白皇后,白皇后就曾对他面授机宜,让他多交好贾瑜这位近年来最新崛起的新贵。
贾瑜不仅有手腕,有能力,会打仗,更重要的是他会为朝廷捞银子。
从二龙山剿匪开始,他为朝廷弄到的银子之多,数量之大,足以压下朝中任何反对他的声音。
是以,尽管这两年来,朝中弹劾他的奏折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但他依然能成为昌平帝最器重的臣子。
现如今,他更是被任命为京营节度使,负责重建京营。
一旦京营重建完毕,那么手握十万京营大军的他,将成为大夏最有权势的勋贵。
只要李铭乾对大宝还有窥探之心,贾瑜便是他一定要拉拢的对象,这也是他刚才为何对贾瑜如此客气的原因。
只可惜,他的示好似乎抛给了瞎子,贾瑜对他的态度虽然不能说是冷漠,但只能说是尊敬中带着一丝疏远,始终保持着距离,似乎并不想与他深交,这也让李铭乾恼怒中带着一丝无奈。
不过他也并没有灰心,贾瑜如果这么容易被他三言两语的就收服,他也不配被自家父皇如此看重了。
想到这里,他正色道:“定远伯说得对,是孤错了。
你放心,这些卷宗孤这两天一定尽快将它看完,然后再向你请教。”
看到李铭乾并没有发怒,反而能迅速调整态度向自己道歉,贾瑜对他的评价不禁上了一层,换做别的亲王,看到自己主动示好居然被拒,保不齐已经生气了,可这位却依旧能面不改色的向自己道歉,光是这点,就比那位吴王强多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李铭乾的警惕又加深了一分。
因为他深信一件事,会咬人的狗往往都是不会乱叫的,等到他们冲着你叫的时候,往往已经是你最危险的时候了。
而五城兵马司的其他官员们看着贾瑜和吴王殿下谈笑中已然暗自交锋了好几次,一个个全都耳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