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果酒与强迫自己(2 / 2)
许肆回头,手指按了点蜡油,触碰神像的脸,问他:
“你雕刻的是哪尊神女?”
裴枕眉眼缱绻,面容笼罩在烟雾里:“救世主。”
针刺般的痛意从手上传来。
许肆将手收回,声音懒懒哑哑:“你这救世主很眼熟,脸跟我几乎没差,我是不是该收你点灵感费。”
裴枕展眉笑了,那双烟灰色的眉眼垂下:“要多少?”
许肆捏着黑绒布,目光慢慢从木雕上转到裴枕脸上:“要多少你都给?一千万你给不给。”
混淆视听的烟雾驱散了一些,他将烟灰抖落进烟灰缸里,神色轻慢:
“给。”
许肆轻笑出声:“你们地下城的人,真的不把钱当钱。”
这个年代的一千万。
是个很庞大的资产,够一个人在股市上利用杠杆赚的盆满钵满,也足够毁掉一个发展规模不错的企业。
裴枕没说话,只是用他那双异色的眸眼看着许肆。
比正常人亮了几个度。
也许这就是他能看清很多东西的原因。
他反复品味着“你们”这个字眼,心中有被灼伤的闷痛。
好像是的。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枕笑了,指尖骨节夹着的烟被他摁在烟灰缸里,拧开了一瓶水,饮了几口,带威士忌的酒气完全散掉。
才端起那杯酒。
女人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变得凝滞。
许肆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太关注了会露馅,然而目光再怎么移,也仅仅只是从他苍白的手上转到杯子里。
微弄的酒水什么都倒映不出来。
男人握着酒杯微微晃动着里面的液体,细细端详着,戴着宝石戒指的指尖弯曲了一瞬,倏然抬眼看向许肆,眼底带着不太真切的笑意。
有的时候。
他真的拿许肆没有办法。
她太不了解这里,也太不了解他。
就敢贸然给他下药,偏偏他就是无法惩处她的胆大妄为。
许肆时刻观察着他的神情。
见他锐利又欲念的目光落过来。
感觉快要窒息了。
是一种生理上的窒息。
像被鬼神注视审判着。
好在。
他的眼神只停留了几秒,就将酒杯放在唇边,小口咽下。
许肆目光闪烁,温声问:“怎么样,好喝吗?”
裴枕伸手添了杯新的,移给她,笑意不达眼底。
“还不错,你也尝尝。”
许肆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晕。
稀释过的分量,尝尝也行,刚刚都尝过了,除了有点烈,并不晕沉沉。
她怕裴枕生疑,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似乎在保证没有问题。
然而这酒喝下两口。
裴枕就扒开她的指尖,将酒杯挪走,目光直接——
“还真的喝呢?”
“加了东西的酒,也不怕喝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