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可她如今还是回到你身边了(1 / 2)
“也是,原本你就很不待见他,”秦思砚的视线再次回到了他身上,布满嘲弄的笑容在雨幕里愈发刺眼,“景旭在我身边这些年,你也从未正眼看过他,你其实早就希望他消失了是不是?”
“这是两码事,”聂南深明显皱了下眉,有些不悦,但那不悦始终没有影响到他温淡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火的,低沉的嗓音却又带了些提醒的味道,“关珩现在需要裴景旭。”
“可我也需要景旭!”像是被男人那副温淡的态度激怒,秦思砚语调也跟着拔高了不少,不经意间眼底流露出来的还有一丝的委屈和不甘,那模样像是要哭出来,“南深哥,你是不是已经被这个女人蒙了眼,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这是在犯罪,她现在为了关珩什么都做得出来!”
原本言晏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谈话,亦不打算发表什么言论,但此时闻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秦小姐,你说话清楚一点,”她掀眸看着女人在雨幕中苍白的脸,淡淡的笑,“这么大顶帽子,我可戴不下。”
女人就站在那儿,周身半分雨粒不近身,语调轻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当然,你也不用怪你的南深哥,这件事他知情还是不知情,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聂南深低头看过去,女人干净温婉的侧脸没什么变化,但哪怕是面带笑容也还是给人一种无端冷漠的感觉。
秦思砚身后同样有人撑着伞,不至于被雨淋到,但一阵风过来还是将肩头发梢都染出了湿意,“关言晏,你讲点道理,”泠泠冷笑愈发刺耳,“为了你姑姑关珩的命,景旭的命就不是命吗?”
言晏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我只说要他一颗肾,什么时候说过要他的命了?”
这简直让她有点怀疑秦小姐的智商。
不知道是在风中站得太久还是什么,使秦思砚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冷意,“可全世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景旭?”
“当然因为他合适。”
“因为合适,所以不惜将人绑架,甚至让他呆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断了外界的所有联系?”她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女人满意,眸色讥诮的望着她,“关言晏,你们这不是犯罪是什么?”
言晏再次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秦小姐,你也讲点道理,”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些人,“这件事是裴景旭亲自答应的,礼尚往来的买卖,你又有什么资格将人带走?”
显然懒得再和秦思砚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口舌,说话间视线已经落在了那群人身上,五官冷了些,不温不火的开口,“所以,这也是你们裴老爷的意思么?”
那些人里面似乎有个能做主的,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态度还算客气,“还请关小姐见谅,裴少爷是我们裴家的独子,换肾这件事,我们老爷自然不会答应。”
“当初你们裴家离开江城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低头,“我也是听了我们老爷的吩咐。”
她眯了眯眸,冷嗤声直接溢了出来,“如果我说,我不放人呢?”
女人强硬的态度几乎就摆在那儿,论人手,两方不相上下,甚至他们这边还要多一些,是雨天又在码头这个地方空旷得几乎不会有人经过,哪怕就在这里动手,最多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更何况,裴景旭还不一定会跟他们走。
“小姐,裴景旭到了。”
身后的宋秘书看了一眼停船港的方向,那边,男人正在从船上下来,显然还没察觉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言晏脸色一沉,当即就抬脚走了过去。
宋秘书看了一眼那站着没有要一起过去的意思的男人,又看了一眼他们对面的秦思砚,然后自觉的将自己手里的伞撑到了女人头上,一言不发的跟着去了。
不算远的距离,隔着朦胧雨雾秦思砚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仍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那不但没有跟着一起过去的男人,反而是抬脚朝她走了过来,薄唇微抿,“南深哥,你别逼我。”
男人步子站定在她面前,细密的玉珠从那伞尖滑落,最后落到他早已被浸湿了的肩膀上。
聂南深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嗓音温淡,“为了裴景旭,值得么。”
他指的,自然是她搬出聂家,因为这件事,她甚至不惜和聂老爷孟曼吵了一架。
“为什么不?”秦思砚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开口,连连冷笑,“你为了关言晏做什么都值得,为什么觉得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不值得?”
聂南深看着她布着讥诮的脸,皱了皱眉,嗓音平静的提醒,“他已经和你分手了。”
她身上同样沾了不少雨水,此时便是不可自抑的冷,“当初关言晏不也已经要和你离婚了吗?可她如今还是回到你身边了,”凉薄的语气更像是在强调什么,“更何况景旭当初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我。”
聂南深神情始终很淡,闻言也只是道,“所以,现在换你保护他么。”
“不行么?”她笑了下,看着男人波澜不惊的脸,又仿佛是被刺痛了一般,别过了视线,“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带走景旭的。”
“那你可以试试,”聂南深看了她一眼,视线转而扫过她身后的男人,语气偏淡,“看裴景旭会不会因为你,放弃整个裴家。”
被他看着的黑衣男人神情微凝,不着痕迹的低了低头。
另一边。
人刚到面前,言晏就已经开口了,“现在跟我去医院。”
哪怕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裴景旭,在下船后看到不远处僵持着的两方人马,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抱歉,我没想到思砚会带人过来,”他看着面前神情微冷的女人,脸色有些微微的难看和愧疚,“看样子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知道这段时间秦思砚都有在找他,原本一开始他是并不打算心软,但事后又担心她闹出的这些动静会给她带来危险,这才不得不答应和她见面。
但言晏显然没有太多心思听他解释,“倘若你要反悔,那确实是不小麻烦。”
裴景旭微微一怔,看着女人凝重的神情,又看了一眼她身侧的宋秘书,抿唇,“是……关总么?”
“我姑姑在昏迷,还不知道我来找你的事。”
昏迷……她虽然没有细说,但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表达出关珩现在情况的不乐观。
见女人那副明显不信任的模样,裴景旭脸上刮过一抹苦涩,“放心,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他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很清楚,“不过……”裴景旭朝她身后看了过去,眼底像是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方淡声道,“言晏,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身后有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秦思砚已经带着那一众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言晏垂了垂眸,好半晌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当然。”
除了对方是秦思砚以外,她带的那些人更是裴家的,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能劝住。
能几句话解决的事,她不希望为此耗上更多的时间。
“景旭。”
紧跟着身后就响起了秦思砚担忧的声音,裴景旭也没再看她,抬脚就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言晏使了个眼神让宋秘书过去盯着,宋秘书立即会意。
原本细密的小雨已有越下越大的意思,刚有些风吹过来,身旁就被一道阴影覆住了。
言晏抬起头,就正好撞上了男人低头看过来的视线,英俊的脸庞深沉无物,像是那眼眸里面只有自己的影子,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语气没什么波澜,“应该是很难过的。”
聂南深一双墨黑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她干净的脸,嗓音平淡,“你指什么。”
是指秦思砚为了别的男人站在他的对立面,还是指秦思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捐出自己一颗肾?
言晏歪头,笑了下,“当然是裴景旭。”
男人眸底哂出笑意,“为了一颗肾么。”
言晏当然不认为聂南深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敛了眸,连带眸底那一抹苦嘲的情绪也被同时掩盖住了。
只是……秦思砚这样的感情,可真是残忍啊。
于裴景旭,更于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聂南深刚要开口说什么,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是紧促的两声枪响和秦思砚充满惊愕的尖叫声,“你们做什么?!”
言晏脸色当即一变,还没来得及看过去,就听到宋秘书混在枪响中慌乱的声音,“小姐,小心!”
眼角余光刚好瞥到此时一个黑衣保镖正拿着枪对着他们,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言晏整个人直接被扑到了地上,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