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下意识觉得,他来了就不会有事(1 / 2)
挂了电话,言晏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去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化了个淡妆。
现在时间还早,只不过她去聂宅之前,势必是要先去找一趟聂南深的。
然而刚收拾好,门铃就响起了。
换衣服之前她打了电话给宋秘书让他过来接她,她没多想,起身去开门。
“怎么这么快……”
门打开,言晏看着门口站着的黑衣男人时尾音一下就收住了,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
昏暗的房间内,女人坐在一张松软的沙发上,身后一左一右站着黑衣保镖,自她进来之后便没有出过声,但又似随时关注着她的举动。
偶尔开关门时能听到些许外面吵闹喧哗的声音,大概应该是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言晏看着房间内一张巨大的液晶屏幕和几张毫无摆放规章的桌椅,装潢尽显奢靡却毫无半点审美。
正如此时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
依旧是那身俗气十足的花衬衫,单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holle,miss关,”一只手抬起朝她笑意明朗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对方似乎没有看到女人眼底的厌恶和不适,挥挥手让手下出去,径直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再看向她时那笑容便成了阴冷,“我们又见面了。”
那张脸,出奇的好看也年轻,五官精致挑不出瑕疵,皮肤更是白得不像个男人,与左耳上那颗艳俗刺目的红宝石形成鲜明的对比。
阴柔,美艳,妖孽。
不谈气质光看外表,其实很难看出这个男人会是暗界的人。
言晏沉着眸,从他出现的一刻开始心底就有了警惕。
这个男人的阴冷,是骨子里的。
“怎么不说话?”陆骁看着她笑了笑,靠在沙发里翘起腿,“见到我很意外吗?”
那懒散的模样像极了外面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过他的手段,还有那双漂亮眸子下隐藏着的凉凉寒意直逼她的话。
言晏眸子动了动,语气也很淡,“不算意外。”
从她被带上车的一刻起,她大概就猜到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陆骁本人。
但上一次……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映像。
甚至如果当时不是聂南深过来救她,她不知道落在这个男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要说没有阴影是不可能的。
背脊有些僵硬,不过至少她看上去还算镇定。
男人像是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啧啧,关小姐,瞧你这副样子,比起上一次可要狼狈多了。”
他连连摇头,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嘲讽她的胆量,还是在嘲讽她的伤势,“聂公子可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言晏也跟着讽刺的笑了下,“这不都是陆老大的杰作吗?”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神情又好像很满意她用的杰作这个词。
言晏看他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支烟点燃,表情冷了冷,“关园的那件案子已经结案了,既然是你动的手你也应该清楚你想要的那份资料已经不在我姑姑手上,所以你这次抓我来恐怕没什么用。”
他们中间隔了一张桌,陆骁闻言瞥了她一眼,吞云吐雾中薄唇勾着笑,“关小姐放心,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关珩的事。”
他抖了抖烟灰,放下腿,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些,眼睛饶有兴致直勾勾的盯着她,“咱们来谈谈你最近新结交的那个好姐妹怎么样?”
言晏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夹着烟的手交叉在膝盖上,他笑着提醒,“路潞。”
言晏眼睛睁大了些,半晌好笑的笑出声,“看样子陆老大前面几次吃的亏还不够,现在是要与整个江城的权势为敌吗?”她十分匪夷所思的看着对面年轻又处处透着猖狂的男人,嗓音微冷又含着讥诮,“我就不说了,据我所知只要是跟过池骞没的女人待遇都不会差,更别说你提的那个路潞现在还在他的名下,你想招惹她?”
她知道聂南深难搞,但不知道池骞没难不难搞,不过她曾经也与那个男人打过照面,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甚至从某方面来说,她能感觉到那男人的阴狠程度恐怕不下于陆骁。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本能,就像人在面对危险事物时会出于自我保护而产生的一种本能。
“不不,”男人笑着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淡淡的提醒,“我和他们原本就是敌人,怎么能说是招惹?”
他又重新靠了回去,慢慢的吸着烟,不咸不淡的开口,“江城这么大,局势这么乱,也是该有人站出来好好管管了。”
言晏脸上的讥诮收了。
这么的堂而皇之,明目张胆,毫无半点忌讳。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要我姑姑手里的那份资料,也是为了这个?”
陆骁瞥了她一眼,没接话,继续抽着他的烟。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这次陆骁却看也懒得看她,歪着脑袋弹了弹自己干净整齐的指甲,“因为她,我最近被紧方的人盯得有点紧。”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懒散散的像是在同她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但那话语下的狠意,也轻轻松松的就让人听出来了。
这个她指的是路潞。
但言晏其实不大能理解他这句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
“你想和我谈她的什么?”
陆骁满意的笑了笑,正打算开口,敲门声突然响了。
他顿了顿,“进来。”
然后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先是看了坐在沙发上面容清冷的女人一眼,然后停在陆骁身后低声道,“骁哥,聂南深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房间内就显得格外清晰。
言晏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猛然握紧,脸色也跟着变了。
“来得倒挺快,”陆骁皱了皱眉,语气嫌弃但也不意外,眯着眸又问,“一个人?”
“没看见池骞没的人。”
挑眉,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陆骁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女人,半晌,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出去会会他。”
说罢,陆骁带着人就出去了,只留了两个保镖在门外。
在门关上的瞬间,言晏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了来,整个人勉强撑着才不至于倒在沙发上。
掌心里全是汗。
她其实是怕陆骁会对她做什么的。
那个男人连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要在这时候灭了她不过区区一句话的事。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聂南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好像就是下意识觉得,只要他来了,她就不会有事。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封闭空间里光线昏暗,无形间都透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言晏原本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逐渐绷紧,直到半个小时后,身姿欣长的男人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你……”
言晏眼睛睁大了些,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聂南深就一言不发的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往外走,眉目冷沉面无表情。
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走廊上的光线比房间里还要暗,她看不清男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只隐约能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大好。
刚才守在门口的保镖还在,但没拦他们,言晏这才发现来的只有他一人,没见陆骁。
她不知道在她等待的这半个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口问,“陆骁呢?”
男人冷着脸,“死了。”
“……”
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静的仍由男人抱着她离开。
事实证明,陆骁将她带到的地方,确实是个夜总会。
一出了他们刚才所在的楼层来到大厅,乌烟瘴气的氛围吵得人头皮发麻,哪怕现在外面还是白天。
聂南深刚带着她刚出了电梯,言晏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撼到。
她不是没有去过夜总会之类的地方,但这里与名爵那样的氛围完全不一样,虽然同样的鱼龙混杂,如果说在名爵的那些人都是披着伪装良皮的权贵,那在这里,低至街头混混高至各界名流,仿佛连那层最基本的伪装都不屑,从里到外都最真实的暴露出人性的丑恶与不堪。
舞台上肆意扭动的躯体,黑暗角落中交织的赤果男女,斗殴的群众,还有那些震耳的音乐也挡不住的污言碎语。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从她出现开始就有无数道从各个方向投射过来的粘稠恶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泛起一层恶寒的鸡皮疙瘩。
女人下意识就将脸埋到了男人怀里,原本搭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臂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