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八章兄姐入伍（1 / 2）

沈昱打到野猪, 便由谢云翔、赖正海、黄建军、叶建国几人轮流将160多斤的大野猪轮流扛回家去。现在沈昱在山林跑的体力和速度跟得上农村青年，唯有肩膀扛货的能力有所不如。

野猪放在谢长宗家院子处理，杀猪师傅不在, 谢长宗干不了这活，谢云翔就自己上了，因为之前家里杀猪，他都打过下手, 现在野猪都死了，他当然能做。

云初看着谢云翔拿刀刨毛、开膛的架式，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时还和一旁帮忙的人说一说笑，不由得暗想：“这心理素质要是放在后世, 学习又好的话, 倒真是个当外科医生或者法医的好材料。要是去战场，胆子估计也挺大的。”

谢云翔等人将野猪处理完后除了内脏和猪头，也有一百多斤肉。因为赖、黄、叶三人忙了忙，谢、沈二人自然也切了一大块肉给他们。

沈昱用的是王主任家的猎%枪, 所以也很会做人的亲自拎了一刀肉送他家去，王主任和妻子、儿子看到也笑得合不拢嘴。王主任本来是讨好上面，也为了施恩给这个有前途的知青才对他好，见他很知礼就更喜欢了。

猪内脏和猪头就在谢家烧了一桌席面, 叫来了镇上几个今天当值的领导、王主任和赖、黄、叶三人及他们父亲一起吃。赖、黄、叶三人帮忙将这么大的野猪抬回业也花了不少力气。

最后也给几位领导各送了一点肉, 餐后余下80多斤野猪肉，留下一些新鲜的，把剩下的都用盐腌制或做成腊肉。这样家里几个月也不愁有肉吃了。

沈昱在村里混得越来越如鱼得水，6月写了申请书，7月评了镇里的先进后还直接成为预备D员, 报上县里去了。

到了8月，上头也有表彰文件和县里的光荣证书下来，县里把他的优秀记在档案里。县里相当领导在市里的知青管理工作汇报上还特别提起他，市里也相当高兴。

云初知道谢小莲去了县里工作，沈昱在镇上暂时安全了，放下心来，而她在9月入读县高中了。云初作为一个市中考状元，在高中里也是老师眼里的宝。

加上她容貌之秀丽刷新了这个时代的少年少女的认知。就算大部分女生看了想要嫉妒，有时候看过了她后回头照照镜子，也觉得相差甚远，跟她比美貌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云初在县城上高中，谢云飞也在县城钢厂工作，倒也方便照顾。谢云飞每逢星期三晚上要去探望，给她带上他在宿舍里做的菜，不然她天天吃咸菜干可会营养不良的。

因为这个时代不像后世的学校食堂会承包给私人，所有学生都是用饭盒蒸饭，然后自己从家带菜来的。天天吃白米饭，还有咸菜配一配都不错了。

云初因为家里有肉，谢云飞星期三又会送菜、送糖、送糕点来，反而是住校生中吃得最好的。别的住校生看她漂亮、有钱又学习好，也就不敢随意欺负她。

云初周末时就会和谢云翔一起坐车回家，有时候谢云翔带她乘拖拉机。云初知道沈昱要高考，会把自己的教材和学校图书馆借的书给他看。

云初念他没有系统地上过高中，将来考试数理化上面可能会吃亏，给他讲过高中数理化知识体系大纲。那些重要的公式和数理化基本方法都要在这一年时间里补上，如果补不上，他就得和她同年高考了。

因为要补课，沈昱上山打猎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多，变成一个月去一次。而谢云翔几个人一个月能去四五次。谢云翔枪法好，跑得又快又灵活，只要遇上，总有能收获，之后也猎到过野猪这种大家伙。

谢长宗说他不务正业，谢云翔便说：“小妹念书要吃肉，我还能怎么办呢？再说，我将来要当兵，刚好在山上练练。”

谢长宗和王琇莹只能由着他了。如此，时光如逝水，就过了寒假。冬季时节，沈昱除了轮流放牛放羊之外就没有别的工作了。

云初从县里回来，还带回一大堆的书，他不劳动时就呆在谢家和云初一起读书，也在这边搭伙。云初教他高中的课程时才发现这人居然还是一个神童，记忆力像是小说里的黄蓉或者电视上的最强大脑一样。

语文课本中要背的文章，他通读两遍基本就能背下来。数学、物理、化学的概念、公式，她讲一次，演算一次，他自己就能做题了。

他会基础的东西之后，自己看教材也能跟上进度，至于她在图书馆和老师那借来的书，薄一点的，他一天看一本，厚一点的三天看一本。

云初本尊能把医学硕士读完，也算是一个小学霸，但这家伙要放在后世，简直是学神呀。云初这时才有点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愤世嫉俗，一个初中学历的人还学黄药师那么清高，因为他真有卓越的先天条件。

沈昱要不是下乡了，而是一直学习，凭这脑子还真能成为黄药师一样的全才人物。先天条件太好的人，难免有一种“厌蠢症”，要克服这一点，还是挺难的。

因此，那么多女孩主动倒贴上去，甚至谢小莲还诬赖逼娶，沈昱也绝不会瞧上她们的，他还能很骄傲地跟她这个村花说“我没觉得你漂亮”。

云初对沈昱的最强大脑叹服的时候，其实沈昱也对云初有些佩服，除了她是中考状元之外，和她一起学习久了，沈昱就完全能感受到她的知识面之广。

她看事物那种犹似俯瞰苍穹的眼界、分析判断的卓越犀利和逻辑开阔上要超越他，在学识上文理兼备，连“自学”的英文词汇量都远高于他。

她拥有乐观地斗争精神，她比这个时代的青年更加自信，而且她既热爱学习知识，又比大部分女孩更爱玩。跟她一起时，他有一种心安，只觉她才是他向往的同类。

加上她的赤诚一片帮助他，他就很乐意和她呆在一块儿。这时他就不压抑少年人喜欢玩的一面，寻着机会就和大家打猎、抓鱼、抓蟾蜍、抓螃蟹、挖泥鳅，精力旺盛的农村青年爱玩的事，他都积极参与，乐在其中。

在这个过程中，沈昱除了和谢云翔等四个农村青年交好之外，也认识了许多别的农村青年，在镇里的领导看来，沈昱见云初这种又美又优秀的女孩都那么接地气，他也学着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只不过，沈昱很怕农村的大姑娘，说是受到谢小莲事件的教训都不敢和大姑娘说话，非不得已要说时，也一定离得远远的。只有谢云初，因为他救过她，她也帮过他，两人好得跟亲兄妹一样。

农村妇女本也有猜测，但见谢云初和沈昱在一处时的神态又不像处对象，跟谢云翔、谢云初兄妹在一起时差不多。

沈昱就在谢家过了春节，一开春就有人武部招新兵的计划文件下发。男兵倒还是大规模直接招募的，而女兵数量少，则由乡镇推荐到县里选拔。

谢云翔肯定是要当兵的，本来赖正海、黄建军、叶建国几个也曾说要去当兵，可是年前时黄建军和叶建国家里给他们相亲了一个姑娘，他们就想在老家结婚了。

赖正海倒是和谢云翔一起报名去体检了，结果赖正海视力不符合要求，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子弟也多有营养不均衡，底子差些的人就容易造成的视力上的问题。夜视能力差、高度近视，都有可能。

赖正海不由得哭了，大家都好生安慰他。还是他舅舅李镇长对他和他家人说：“没有验上或许还是好事，南方刚刚打了一场大仗，所以今天才这么重视招新兵的事。这是要补充新兵源，如果战事再起，新兵跟老兵要一起上战场的。”

赖家这才没有那么遗憾，赖正海就把这事和谢云翔说了，因为怕他去打仗回不来。

谢云翔却说：“我妹也跟我说过南方的战事，去年暑假一起读书读报时，我妹就分析过了，跟超级大国不会有战事，但有些小国可能飘了，必须打一打屁股。

以前打米国都没有在怕的，现在不过是小国来犯，我还怕它个鸟？再说了，我报名参军，体检合格却拒绝入伍，那我们谢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赖正海一想自己确实没有能力在这时改变了，如果谢云翔现在不去就等同逃兵了。这时的谢云起到了县里参加了女兵选拔。

她出身农家，祖父在抗R战争时代就入了D，之后为了祖国建设死在工地上，现在还是县历史馆里挂墙上的模范D员。

父亲是村支书，母亲是抗M援C的卫生兵，加上容貌在10个女孩里是头一份的，所以一下子就被来选女兵的首长挑中了。

正式入伍那一天，谢家兄妹到镇大院集合，全镇还选了另外七八名新兵，管人武的领导给他们发了军绿色的衣服，他们都去换上了。在镇大院的广播音乐当中，他们戴上了光荣入伍的大红花。

谢家父母、谢云飞、云初、沈昱以及三个臭皮匠都来送行，谢长宗和王琇莹之前心心念念要让儿女去当兵，这时却忍不住流泪。

云初抱着谢云起就忍不住哭了，说：“姐，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记得给家里写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别性子软，你要是夜里孤独了，就念‘妹妹保佑我’。”

本来很有氛围的，这时正和父母话别的谢云翔就笑了：“小妹，你又没有当神仙，你怎么保佑我们？”

云初虽然有九成把握“好运来”不会让她这么小就失去爱她的兄姐，可也怕有个万一。

云初喃喃：“我好歹是我们全市的‘考神’，你们这么一念，可能‘战神’也听说过我的名字，多少给我几分面子。”

谢云翔揉了揉她的头：“我们都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念书。”

“第31遍了。”云初提醒。

谢云飞说：“云翔，你放心，家里有我呢，我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在县里也会看着妹妹。”

谢云翔眼里也似有了水光，那边谢云起已经抱着王琇莹哭了。

谢云翔又对沈昱说：“你今年要是就考上大学回城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沈昱说：“一定有机会的，我保证。我就算考回城去也会回乡来看看大家。”

谢云翔和沈昱拉着手说：“那你这半年要加把劲，要是我妹明年考上了，你还没考上……”

沈昱笃定地说：“不至于，我不要面子呀？”

还有那群朋友和谢云翔告别，谢云起反而没有什么朋友似的。原来这时候都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村里跟谢云起同年的女孩跟她一起读初中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能读两年小学识得几个字都不错了。

没有读书的女孩到这个年纪不是娘家的重要劳力就是嫁人成为婆家的重要劳力了。谢云起这种毕业后在家，谢家不肯将她早早嫁人，就希望她能当上女兵吃国家饭的女孩是少数。

纵使如此，谢云起毕业后一年半以来也包揽家里的大半家务活。镇领导们出来了，管人武的领导拿着扩音喇叭让新兵上车，他们就和家人们挥泪告别上了卡车。

云初忍不住跑步跟上运兵卡车，她在亲人的离别伤感和改变了兄姐命运的喜悦，两种极致的情感涌上心头，她不由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