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父与子（2 / 2）
艾瑞克不禁心有余悸道：“还好，只是运气好，仅仅是被擦到而已，总好过被正面击中，不然的话，那后果……我不能想象！”
他颓然地阴沉着脸，紧张的神经好像吊在弦上的蚂蚱一般，走错半步就会踏入死路，而这份挫败感也逐渐让他迷失，无法冷静地判断问题。
“他太强大了，我要怎么击败他？”
艾瑞克不禁这样想，几个回合下来，他仿佛失去了希望，刚才的勇气仿佛不复存在，尽管他拥有相当的觉悟，但现实的骨感却不禁让他败退了。
尽管像刚才那样侥幸地连续挡了两下致命攻击，但已经令他身受重伤，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还能像刚才那样直到身体残废前再挡几招？
所以，这样根本不是战斗，只是勉强死撑罢了！
战术，没有，策略，也没有，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是头脑发热地站在这里，他想要通过打败艾泽来证明自己，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本身的可能性。
艾瑞克颤抖着身子，身上碎裂的骨骼发出错乱地响声。
而此时，艾泽轻轻吸了口气，随手拍掉身上的灰尘后，身体逐渐前驱，他失望地叹了一声，接着，他眼神闪过一丝狠决，全身散发出凛然的气息。
“他要一口气决出胜负了！”艾兰突然说。
话音刚落，艾泽脚踩的地面崩裂，飞溅的碎石像箭矢般朝后方加速喷射出去，而艾泽也猛然间向艾瑞克冲去，拳风破开空气迸发出惨烈的呼啸声。
艾瑞克屏息凝视，看着他从正面击出的拳头，的确携带恐怖的威力。
于是，他立即把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并将全身的原力集中在上面借此提升防御力，随着咣当一声巨响，艾瑞克的脚掌摩擦着地面不断向后滑行。
“勉强……接下来了，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
艾瑞克还未收敛起笑容，他的眼角唰地划过一道闪光，几乎在同时，伴随着剧痛袭来，艾泽一记重拳击中了他的腹部，拳头深深凹陷，而背部的肌肉则微微往外隆出，艾瑞克顿时瞪大了眼睛，两只眼球暴露出清晰的血丝。
冲击力贯穿了艾瑞克的身体，马上就要直接向后倒飞出去，但艾泽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只挥出一拳就立刻停手，而是急忙用一只手抓住他一条胳膊，而另只手则紧紧握成拳头，毫不留情地迎头痛击。
坪坪坪～坪坪坪！！
艾泽的每一拳都几乎令艾瑞克丧失意识，殷红的血液从喉咙里呕出，而艾瑞克已然被殴打地鼻青脸肿，往外涨起的凸肿则染成了紫青色。
而随着攻击的节奏不断加快，艾瑞克的意识也被带去更遥远的地方。
呼吸渐渐趋于静止，没有知觉也没有感觉，浑身缠绕在无边的黑暗中，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吞没了一般，难以抑制的冰冷也从指尖末梢开始蔓延。
他就好像从悬崖滚落的岩石般，不断地朝着深渊下坠。
如果说，此时的艾瑞克还有一丝灵明存在，那就是他还在挣扎着的不愿沉睡的意识，就像黑暗中，他蜷着身子保护着一缕随时都要熄灭的火苗。
（快站起来啊，你现在还不能输，忘记你刚才说过的话了吧？你不是要向那个人显示你的觉悟吗？所以，快点站起来继续战斗啊！
强烈的意志，仿佛要传入艾瑞克的灵魂深处一般，不断渗入着，那犹如远方回响般的剧烈声响也持续撞击着心跳，他才勉强复苏了意识。
艾瑞克猛然睁开他颓靡的目光，望着那面目全非的自己。
“啊～又失败了，我……我究竟在……干什么？！”
恍惚之间，艾瑞克的瞳孔闪烁起明光，伴随着静谧的心跳声，他目光昏沉地看着艾泽不断挥来的拳头，即使他现在已经麻木到几乎感受不到痛觉了。
“——我明白了！”
艾瑞克忽然咬着牙，激动地朝内心深处呐喊道：“我太忌惮他了，我太紧张了，太过在意他了！……我真正该想的不应该是他如何强大，也不是自己为何那么弱小，更不是应该怎么战胜他！！”
说完，艾瑞克心中的那份激涌顿时化作现实的咆哮，他全身上下忽然涌出不可思议地力量，他飞快地击开艾泽的手，并朝他腹部踢了一脚。
艾泽被迫松开了手，身形不断爆退，朝向后方滑行了数米。
“哈啊……哈啊！”艾瑞克半跪在地，稍稍地喘息了几声，不顾一切地挪动自己身受重伤的躯体，仿佛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望向艾泽，此时，他的嘴角却扯出一丝微笑。
“怎么了？他居然……在笑！？”亚莉莎忽然一阵惊诧。
艾兰抿了抿嘴，也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轰，犹如炸雷般的巨响，艾瑞克被光芒所笼罩，四周的土壤以及花草都飞散出一缕缕透明的能量融汇进他的体内，令他的原力飞速高涨。
艾泽缩着瞳孔，古井无波的脸色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沉浸在光芒中，艾瑞克喃喃自语道：“我要思考的是我们两个战斗的意义，我是那个人的儿子，无论我们的关系有多糟糕，我却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理解他想法的人，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说完，光芒立刻散去，艾瑞克紧锁的眉头逐渐展开，露出一副无比轻松的姿态，他柔和的目光也不乏坚定，原来紊乱心跳也趋于平静。
“……有意思”
艾泽轻笑了几声，紧握的右拳高举在半空，庞大的原力形成几道凌乱的线条在手臂周围摆动，这是强得毫不讲理的一拳，陡然向他袭来。
艾瑞克一步未退，面色轻松地展开双手，随着一阵沉闷地撞击声，艾瑞克的身形被迫向后退了两步，但也的的确确挡住了艾泽的攻击。
而这种直观的表现，究竟是他的力量突然增强了，又或是艾泽特意降低了力道，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两人的确能够在短时间内相抗衡的地步。
“来啊，再试着击倒我吧……父亲！”
“……哼，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