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三重阁结案(1 / 2)
“是谁?”白玉堂立刻精神百倍, 询问庞元英。
庞元英眉头微蹙, 垂眸正在思量,浓密修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映出些许阴影, 衬得他整张脸轮廓更加分明。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自然带着笑意, 给整个面容添了点玩世不恭的小坏味道, 但并不讨人厌, 反而让人越瞧越着迷。
不及庞元英回答,一双大手就捧住了庞元英的脸……
“你们——”蒋平一路小跑而来,有点懵地瞧他们俩, “干什么?”
白玉堂扭头不悦地回瞪蒋平,正要开口回他,被庞元英先一步截话。
“干什么一惊一乍?吓我一跳!”庞元英拨掉白玉堂的手, 假模假样地用袖子擦了擦脸。
庞元英这么一理直气壮地反问, 倒叫蒋平觉得心虚了。人家脸脏了, 五弟不过是好心帮忙给他擦脸。自己想什么呢,真该打!
“有事?”庞元英问蒋平。
“包大人想押蒋文亮入京,毕竟他是三重阁一案最重要的证人。但包大人担心押送的路上会生意外, 所以让我来请五弟过去, 同展护卫一块去护送。”蒋平解释道, “毕竟那个什么阁主李御史逃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意思是, 还是防着点为好。”
庞元英和白玉堂立刻去见包拯。
“霸州那边的事情不好耽搁, 蒋文亮案子中唯一清楚知晓阁主身份的重要证人, 我们必须严加防护。宋国公而今暂代霸州知府一职,也会于明日启程去霸州。你们到了那里之后,便好生和国公大人配合就是,本官已提前和宋国公打好了商量。”包拯嘱咐道。
白玉堂和展昭双双应承。
包拯命白玉堂和展昭等人今天准备一下,明日就准备出发。
白玉堂想起之前庞元英对自己说的话,正打算告知包拯庞元英的怀疑人,后衣襟却被庞元英拽了一下。
次日,展昭和白玉堂等人临行前里拜见包拯。宋国公王梦已然提前抵达,坐在堂中与包拯闲聊。
王梦见二人已到,便起身欲和包拯道别。
包拯笑眯眯地送行,庞元英却忽然拦住了王梦的去路。
这时候耳朵敏锐地展昭听到门外传来几声闷哼,正欲出门查看,就见白玉堂撩起白袍,潇洒地进门。
“你这是?”王梦正专注于眼前拦路的庞元英,倒没注意到外面的变化。
“前些日子,令公子去了霸州益州,听说把国公府不少产业都处置了。晚辈听到一些传言,说是处置这些产业的目的就是为了助力国公大人在朝中东山再起,重新掌权。晚辈并无凭此去指责国公大人的意思,向往庙堂之高,使用权谋手段,早不是什么新鲜事。晚辈而今却不明白的是,国公大人既有此野心,为何不继续留在朝中,反而毛遂自荐甘愿外调去做个小知府?”
王梦渐渐敛住脸上的笑容,表情阴沉不已。
“庞少尹这话是什么意思?为官者为朝廷效力,还分朝内朝外,京内京外?我王梦从没有存过玩弄权术的野心,只要能效忠我大宋,能为圣上分忧,不管在哪儿做事,就断去边境做个小小的八品判官,我王梦也愿意!
真不意外,庞少尹果然如传言所谓的那般混账不知天高地厚。看在你爹与我同朝围观的面子上,刚才你那番小人之言,我权当没听见。但决不许有第二次,否则绝不手下留情!”
“那您还是当听见吧。”庞元英接话道。
王梦看向包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包拯愣了下,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太知情。
王梦严厉对庞元英道:“难为你爹还特意将你安排在此学习,真丢你们庞家的脸。罢了,你的混账事我懒得理。今日我奉旨启程去霸州任职,没时间陪黄毛小子在这干耗。”
王梦说罢就兀自地往堂外去。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
“国公大人留步!”
庞元英一把拽住王梦的胳膊,王梦反应激烈,立刻甩开庞元英的手,恼怒质问他这是做什么。
庞元英被王梦推搡的退了一步,白玉堂立刻抽刀上前,挡在庞元英面前,护住了他。
王梦皱眉瞪这二人,“这副架势拦我去路,你们要做什么?包大人,你便看着不管你的属下?”
“这个,国公大人想必也听说了,这一位在我们开封府如何横行霸道,他爹更是不讲理,包某实在得罪不起。”包拯连连道歉,却丝毫没有让人护送王梦离开的意思。
王梦心里深知,包拯这无异于是在鼓励和纵容庞元英的行为。
“千算万算,真没想到您就是三重阁阁主!”庞元英对王梦讪笑道。
在场的其他人一片哗然,皆惊诧不已。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三重阁阁主?我看你这孩子还真如传言那般,有些疯癫,脑子不正常。这种话都敢瞎说,你爹若知道了,估计想打死你的心都会有。给你一次机会,痛快收回你的无线之言,否则这后果你们庞家都承受不起!”
王梦不等庞元英回应,就立刻便喊自己的随从进门,快些护送自己出去。奈何他喊了几声,外头都毫无回应。
他这次来,本以为是临行前在开封府和展昭等人汇合罢了。遂只带了几名随从跟进开封府,怎料那几名随从早已经被白玉堂给悄悄拿下了。
白玉堂迅速将大堂的门关上,随即转身对王梦道:“李御史做事吹毛求疵,嚣张莽撞,这性子不像是伪装。真正的三重阁阁主处世该是内敛沉稳,善于藏锋才对。便是他在仕途上力求平步青云,也不会有李御史有那般张牙舞爪的行事作风。但若说另有其人,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所以唯一一名指认李御史就是阁主的证人蒋文亮就最为关键。这也是包大人欲把开封府的高手都派去霸州,想做好完全的准备,押蒋文亮回京的缘故。
国公大人自上次受罚圈禁之后,图谋重掌大权多时。朝中不乏有大臣受了您的好处,几番上奏为您说情。圣上那边已然有动容之心,但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大人不留京城了,主动请缨要去霸州任知府。怕是因什么事儿心里没底或是出了什么巨大变故,才让您选择非去霸州不可?”
王梦听了白玉堂这番言论之后,忍不住嗤笑起来,讥讽的目光从白玉堂身上扫过之后,问他是谁。
白玉堂轻笑一声,讥讽道:“阁主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你们开封府的人是不是都爱幻想,一遭儿做梦,空口胡说?我算是明白了,跟你们解释什么都是对牛弹琴。要么痛快开门,送我出去,要么你们就真拿出点证据来,指证我就是三重阁阁主。不然我不舒服,你们诬陷朝廷命官的下场也不会好。”王梦第三次出口威胁,面色满是不悦,但还算是保持冷静,并没有发疯。
展昭、王朝、马汉等人都不明白当下的场面是怎么回事。
“阁主并不是李御史,是——宋国公?”展昭看向宋国公后,再看向包拯,却未从包拯的神秘眸色中没有寻到答案。
余下的人也都疑惑地望向他们主心骨包大人,想等他们敬重的包大人给出答案。
“本官……好像不太知情。”包拯语调悠悠地说罢,就轻声‘质问’庞元英,“庞少尹,你又胡闹了?”
大家更懵了,赶快茫然地望向庞元英,希望他能给大家解惑。
王梦却是看出了包拯的路数,冷冷嗤笑:“怕自个儿乱说担罪名,便扯了有爹做靠山的傻孩子出来胡说?包拯啊,王某今日对您真是改观巨大。”
王梦这一奚落倒是让场面尴尬起来。
包拯却稳如泰山地坐在堂上首之位,对于王梦的讥讽毫不在意。他只是语重心长地跟庞元英‘解释’,“你这孩子要好生讲讲理由了,不然你爹都报不了你,更别说我了。”
“领命!”庞元英对包拯恭敬拱手之后,请人给王梦弄把椅子坐,“故事太长,烦劳您要耐心一些听。”
王梦横目冷哼:“今儿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怎么诬陷我,给你机会讲。但听完了之后,你就得乖乖的跟我进宫,去圣上跟前请罪受死!”
“事情要先从药方说起。”庞元英不惧王梦所言,一句话引出开头。
只是这句话太突兀了,把大家弄得反而更加疑惑。
怎么忽然扯到药方,三重阁阁主是谁跟药方有什么关系?
青枫将昨日庞元英所看的那盒药方端了上来,先给公孙策瞧。
“先生可识得这些药方?”庞元英问。
公孙策接过来瞧,立刻就认出这是从李御史的书房暗格里所搜而来的药方。
“熟地黄、首乌、巴戟天、茯苓、淫羊藿……这些都是补益肝肾、养精种子的药材。所有的方子,都管治男子不育。”
“搜得此物之时,包大人和学生便觉得奇怪。李御史儿女双全,并无不育的病症,存这些药方子作甚?还置于暗格之中,百般珍惜,并且看方子的纸张都已经有些年头了。”公孙策配合地解释道,“当时我们便觉得用此药方的人必定深受李御史敬重。”
“李御史在府里备了六只鸽子的圈套迷惑我们,栽赃了庞元庆,在短时间内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而后,等我们发现鸽房是假的,意识到被他算计之时,他却已经趁机逃走。偏偏巧就在这时候,蒋文亮指认李御史为阁主。如此设套之后狡猾逃脱,刚好会令我们相信他真有可能是狡兔三窟的三重阁阁主。
但仔细想想:下毒、绑架白玉堂、挑衅开封府……李御史的种种作为,显然在变相暴露他自己。他在为真阁主背锅。”
包拯赞同:“不错,这出先自抹黑再金蝉脱壳计谋,几乎完美保护了真阁主的存在。”
“治疗不育的药方李御史肯定用不上,却让他如此秘密珍存,说明用这药方的人有些神秘,且是位能让他甘愿以身犯险的重要人物。这就不难推断出,这位对于李御史来讲很重要人物是谁了。
我猜正是您,宋国公。”
众人默,随即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梦身上,各自神态疑惑地琢磨着庞元英所言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忽然说是宋国公?就凭这些药方?根本看不出这药方跟宋国公有什么关系!
“少尹,这次国公大人在,可不是闹着玩,跟之前摆阵玩捉鬼做法不一样。”赵虎有点担心庞元英这次烦打错了,快人快语,直接开口就这么提醒庞元英了。
“庞少尹破案的能耐有目共睹。而今这般紧要的关头,庞少尹岂会与我们开玩笑。”公孙策温笑着拍了下赵虎的肩膀。
公孙先生如此一说,包大人也没有反对。大家心里都有底了,看来庞少尹说的事儿还真有可能为真。可是大家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就一定是宋国公。
“国公大人想必应该记得,您曾称受过三重阁阁主威胁,不得不帮其抚养女儿,便是国公府大小姐王静婉。为破坏三重阁阁主谋划入侵朝廷的阴谋,同时也为求自保,您在十六年后策划一出‘意外’令王静婉身亡。并且在当时,您要求我们为此事保密。”庞元英再度开口,跟王梦求证。
王梦点了点头,“是有此事。难道就因我受过三重阁阁主的迫害,和他有了瓜葛,你们因破不了案子,便要强加罪名在我身上?”
“在蒋文亮之前,您是我们所知的唯一一名真正见过三重阁阁主的人。不过据您的描述,三重阁阁主诡谲多变,见他时应该用了易容术,所以您并不认其真面貌。”
“三重阁阁主狡猾谨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有什么不对?”王梦不解地反问。
“大人撒谎了。”
“我没撒谎!”王梦立刻反驳强调。
“十年前,国公府大小姐王静婉十六岁,也便是说在二十七年前,三重阁阁主还有育子的能力。但这个药方有用到三十年前才出产的荷花纸。”
“可是用荷花纸,未必一定就是在三十年前,也有可能存了十几年再用呢?”马汉提出异议。
“看病时给大夫写方子用的纸,当然是随手而取,你会特意去拿珍藏的纸张来用?”庞元英反问。